沉默。张望。行走。吃从未见过的食物。
我沉默在一点一点寂寞的白色的从天而降的大雪里。
我行走在一片一片冰冷的坚硬的痛彻心扉的场景中。
我行走在旷野之外。
从未见过的食物是美味还是毒药我分不清楚。但我仍旧津津有味的吃下它们去。
然后我在这覆满大学的旷野之外的场景中焦躁不安,拼命拍打它的四壁。我看到了手掌破碎后溅出的鲜血,它们溅满我张望的脸,溅到我张望的眼神中。
食物似乎被冰冻,我用手臂把它们拾起,覆盖到胸口,想用体温将它们温热。胸口却承受不住这冰冷,它同样被冰冻,僵硬不堪。我想把食物拿下来,因为我开始感觉不舒适。然而食物凝结在胸口上了。我用力,再用力,食物被我拿下来了。我还看到与它们连在一起的心脏——我触碰到的地方开始在我的体外融化。像红色墨水般滴回我空荡的胸腔里。我失去了双手的残缺的手臂亦是如此。
我费力的站起身,企图继续行走,然而及膝的雪地是我寸步难行。我无法将双腿抽出,于是扭动,想把腿边的雪弄散一点,把腿抬起来。我动了十几分钟,没有任何结果。我又尝试着动了动。当我又动了一分钟的时候,我听到我的腿从膝盖间断裂的声音,清脆悦耳。我并不感到疼痛,我开始很高兴,因为我似乎又可以移动了,用我断裂了一半的腿。我在向前移动了几米远的时候回过头去,我开心的看到了两条扭曲的殷红的痕迹,它们在为我指引一个方向。我微笑着前行。
我开始渴望发出声音,不想保持这沉默,我想哼一支歌给自己听。我试着张了张嘴,努力使声带振动,但却突然意识到我是不可以发出声音的,我是必须沉默的。发出声音的念头使我眉头紧锁。怎样打消这念头?我停在原地思索。我笑了,我移动到一座冰川的边上,抬头看了看它的高度。我歪着头向冰川的一面撞击。然后我如愿以偿的看到我的头路滚落在地,还带着苍白停滞的笑。于是我又发现,我渴望发出声音的念头没有了。
我看到血从我的头颅、手臂、胸口与膝盖处相继而出,发出寂寞而自由的声响。于是我沉淀了,一切,雪,食物,念头,都猝不及防的沉重的堕下去,堕下去。以及谁为我彻夜纵声歌唱的楚楚骊歌。
我在温暖中睁开眼,伸出手去,把被盖到了露在外面的冰凉的腿上。
翻过身去,继续沉睡。
梦中是从未听过的彻夜纵声歌唱的楚楚骊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