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的夜空没有一粒晨星的点缀。雨如织,像蚕食桑叶般沙沙作响。并不很大的雨中,隐约亮着几盏街灯。橘色的灯光本是刺目的,但在雨的淡化下,反幻化出朦胧华贵的光晕。
虽然是深夜,但街上仍有来往的车辆,亮着咄咄逼人的灯,怀疑地窥视着每一个人。一束束光柱向远方延伸,所照到的地方,是绵绵不尽的雨。各种车辆飞啸着,驰过一个个盛满忧郁和湿冷的水塘,溅起一片泥水。
风很冷,挟着雨向人逼近。寒噤中似乎看见,深橘色的路上,跳跃着晶莹的光。就好像摔碎的水晶,洒满了一地;又如同眼底荡漾的波纹,满载着波光,无休止地徜徉。
徜徉,徜徉,徜徉在深夜的雨中,看不见星星与月亮,视野中只有人造的灯光。
(二)晨雨醒来时,已是六点。许是下着雨的缘故,天色依旧墨黑。
向学校走去,迎面是潺潺的小雨。雨滴在风中飘摇,溅落地上,激起潋滟,跳出通灵的音符。如同有人弹起七弦琴,又好似听到花落的声音。
水是在海陆空轮回的,我知道。一滴水经历了几万遍的来去,或许能有几次与尘埃中的我相遇。
也许那滴从云端溅落在我身上的水珠,数年前也曾在我的视线中跳跃;也许这滴跌在我手心的雨滴,曾是滑落在我发梢的精灵。几万劫中,我们曾经晤面。在不同的场合,不同的心境,不知能否认出对方,刹那之间?
用心灵与这些似曾谋面的朋友对话,竟发现,雨的故事,有着难以比拟的美丽。
其实,自然,最为诡秘多彩。
(三)暴雨回家时,迎着太阳落下的方向。瑟索在风中的伞,抵挡不住暴雨的侵袭。逆风而行的人,似乎将要被狂风吹倒在柏油马路上;更有不少行人,用伞紧紧抵住风雨,举步维艰。忽缓忽骤的雨滴,在行人的伞面敲着万马奔腾般的鼓点,被风吹斜的雨,在空中划出万道优美的弧线。
天色并不低暗,夕阳撕裂了屏蔽天地的厚厚的云层,费力地把一束束柔和的光线洒向人间。
雨尚未停歇,然而“鼓声”渐缓。慢慢地,阳光越露越多,雨越下越少。终于,阳光撕毁了天幕,雨收住了脚步。
今晚的夕阳是怎样的红!阳光如血般艳丽地绽放,玫瑰色的娇红染得周围的云霓带上了七色霞光。昔日令人不敢正视的女王般的太阳换上妩媚的晚装,在云霏的簇拥下,翩然起霓裳之舞!
雨停,日现,明天迎来的,又将是一个新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