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每次放学回家都可以看到她,在夕阳正当红的时候。两鬓头发已经斑白的老人,戴着也许是从地摊上买来的廉价的金色耳环,穿着宽大的碎花布衫,坐在会发出“吱呀吱呀“声音的椅子上。老花镜只是架在鼻梁上,仿佛随时会掉下来。我发现她总是在缝衣服。
怎么有那么多衣服要缝呢。丈夫的,女儿的,外孙的……而自己衣服袖口的纽扣掉了两颗却丝毫没有在意,任凭那袖口散成倒“v“字形被风吹起来,她举起针,对着太阳穿线,眯起眼睛,那针却兀自穿过空气。老人将针放在眼前,线放在嘴里,用唾沫将分叉的再合在一起,手指似乎是颤动着,把线穿过针孔,然后一针一线细细地缝着,脸上似乎还挂着淡淡的微笑,认真的神情是那么可爱。
太阳落山的时候,我们这里的房屋全都像披上了一道红光,那是夕阳。她的白发也被渲染成淡淡的红色,坐在木椅上的身影在夕阳下显得宁静而又祥和。
虽然和她不接触,但内心有一种莫名的想法驱使着我默默地关注这个老人。
小区里原来是不许养鸡的,然而她却偷偷地养了几只。白天放鸡出来,晚上就把鸡关在鸡笼里将鸡笼放进车库。不知怎么这天就下起了暴雨,或许是台风影响,树枝被吹得东倒西歪。大雨一下一下地砸在她的雨伞上。她竟然出去了。雨滴似乎每砸一下她的雨伞就会颤抖一下。她拖着身体,瘦弱的人影在暴雨中窜来窜去。她的手臂不停的挥动着,在雨中显得不堪一击。一群鸡顺着她的方向拍着翅膀跑来,她或许是一激动,手中的雨伞竟飞了出去,也没去捡,只顾着将鸡赶进笼子。雨水渗透了她的衣衫,两边的头发直往下滴水,我在楼梯口看的触目惊心。
傍晚的时候天晴了。老人依旧安静地坐在楼梯口。只是这次,她在和我聊天了。我想起夕阳下和暴雨中老人截然不同的样子,都是为了同样的对人,对动物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