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暗淡,遥处青山漆黑一片,像是顽皮的小孩随意画上去的。
“轰轰隆隆”的一声巨响,打破黎明的沉寂。
弹火从天而降,密密麻麻,数不胜数,顿时大地震动,宛如天开地裂。四周坦克成片,漫步山野,炮火连连,你轰我炸,直炸得是昏天黑地,南北不分。
黑浓浓的炮烟弥漫天地,洪亮的炮声在耳畔回荡。
飞机愈多,坦克愈多,装甲车成群而来,轰炸机不甘示弱。轰轰隆隆!轰轰隆隆!吥吥吭吭!吥吥吭吭!天地混乱不堪。突然,一枚导弹从天而降,又是一枚,接着一枚,一枚接着一枚,啪!啪!四周火焰蔓延,炮火纵横。
在战争中,英联邦部队与日军三次开火,每次都恐怖不堪。最终双方伤亡惨重,弹火绝尽,士兵也疲倦不已,达成协议,双方退兵休整再战。
“凯,你还活着吗?”奥夫被埋在厚重的钢铁之下,轻声说着。
“我还活着,第伦在我旁边,她也活着。”凯在前方的一堆废铜烂铁中轻声应答。
“你有没有受伤?”
“皮肉之伤而已。”
“疼吗?”
“不疼,不疼。”
奥夫放了心,便又问:“第伦怎么样?她为什么不说话?”
凯小声说着:“她被吓昏了,一时昏厥,没有知觉和意识,但她肯定还活着,她有呼吸,虽然很微弱。”
奥夫又问:“你害怕吗?”
凯沉默了片刻,应答道:“说实在的,我很害怕。当时天地混乱,炮火交错,真的太吓人了。当时的情景,那个可怕,那个恐怖,就是五十个大文豪一起钻研整整五十年,也不能把刚才的情景写得很真实。还有我们的心情!世界所有人联手创作也只能写一点浅浅的皮毛。哦,我当时真是好害怕。奥夫,我们怎么逃出去呀?”
奥夫无言可语,他心中也没有一点底子,可为了鼓励凯,便用一腔威尔士语激动的说道:“根据杠杆原理,杠杆两边物体质量相当,那么对面物体离支点越近,就越省力。听得懂吗,凯鲁丝?听不懂不要紧,找根棍子给我,越坚固越好。”
凯听了心中顿时燃起了希望之火,在废墟中翻来倒去,找到了一根口径为40厘米的粗铁棒,它原来是一辆坦克的火炮发射器。然后递给奥夫,他没有想到真的有棒子,只好硬着头皮将其架在一个大轮子上,一头深入废铜烂铁组成的废墟,一头紧握在自己手中用力一按。刹那间,各种各样的铁块、电线腾空而起,奥夫猛然站起。不顾停顿冲向前方,手拿火炮发射器向一堆废墟抡了好几棒,才抡开了废铁堆,救出了凯和第伦,她们自然感激不尽。
由于车子的毁灭和亲人的失踪,使奥夫一行人异常惊慌。
可奥夫在片刻后就冷静了下来,开始沉思如何与如此命运做搏斗。凯和第伦看见奥夫安静了下来,也都不再惊慌,围在他的身旁,静静地注视着他。奥夫左思右想,绞尽脑汁,可到头还是束手无策,他缓缓抬起头来,望着凯和第伦,沉重的说道:“我没有办法了,现在唯一的方法是加入日军或英联邦。”
第伦第一个大叫:“我们不为那帮狗日的服务,咱投奔英联邦,为祖国而战斗!”
凯加上一句:“为和平而战斗!”
奥夫也说道:“为人民而战斗!”
凯说:“奥夫,我们赶紧去寻找英联邦的军队。”
“不,现在绝对不能莽撞行动。”奥夫沉着的说道,“现在战争刚刚结束,假如遇到日本鬼子咋办?所以先在这里凑合着过一天,明天日本鬼子都回营了,再去寻找英联邦也不迟。好了,为了消磨些时间,谁愿意来讲讲故事,第伦你可以吗?我听说你的叔叔当过兵。”
“是的,我的叔叔叫甘罗·第伦。”第伦眉飞色舞的讲述开来,“他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人,可是有一次甘罗因去扶一位被车子撞倒的老太太,却反被他人认作那个茹莽的司机。最后被法庭关入大牢,而叔叔不断说自己不是那个司机,但他越说人民就越来越认为他就是撞到老太太的司机。这时你可能会问,‘老太太不知道他没有撞她吗?’,其实老太太什么也不知道,她当时被撞昏了,失去了意志。不过后来监狱里的罪犯太多了,于是法庭就选了一百名身强力壮的犯人去充军,我叔叔身材健壮,被法医选上了,乘着轮船前往太平洋的印度尼西亚,做训练。几个月后太平洋战役爆发,他与一万多名战士送上马来亚战场。叔叔甘罗在战争中英勇奋战,不畏敌人。好几次身怀重伤,还拄着棍子去给我方士兵加油。英联邦的副司令见此很感动,不到半年就把甘罗提拔为海军少校,保卫马来亚。后来他指挥的那艘军舰被日军战斗机击沉了,所以在死里逃生回到马来亚后,当了威尔士亲王号上的一名普通士兵,然后跟着威尔士亲王号出发了,从此查无音讯。”
“很好的一个故事,我喜欢。”
第伦又说:“谢谢了,奥夫。我这里还有一个故事,但是假的,是我父亲讲给我听的,比真实故事有意思多了。我要开始讲了。在一个小镇中,有一个医生,这个医生的技术不太高超。”
凯突然打断了她的话:“这个故事我和奥夫都听过,很动人的。”
第伦说:“那我就不讲了。”
“好,咱玩猜谜,可以吗?”凯笑说,“大家不说话就说明可以,好了,我要讲了。山上有个人,爱吃黄油,黄油不想被吃,就飞走了。”
奥夫和第伦想了好久,还是第伦现想了出来:“是蝴蝶,因为‘Butter’means ‘黄油’,‘Fly’ means ‘飞’,而‘Butterfly’ means ‘蝴蝶’。对不对,凯?”
“不错,完全正确!”凯鼓起了手掌。
奥夫说:“我也来说。放飞火焰,火焰满天飞。”
“炮弹?”
“NO。”
“哦,一定是萤火虫。因为‘Fire’ means ‘火’,‘Fly’ means ‘飞’,‘Firefly’ means ‘萤火虫’。”
“Good,Kay。”
“我们来点华风的。小径幽幽向前伸,六条岔路惑人心。”
“不知道。”
“我告诉你们,是‘丰’。你们答不上来不要紧,因为你们没学过中文。”凯有些得意。
奥夫缓缓说道:“别说话了,天快黑了,找个早早睡觉,这样明天才能精神抖索。”
于是三人在废墟中清理了一块宝地,不用被子,不用枕头,就睡着了。
“走,去找英联邦的军队,凯鲁丝,第伦!”奥夫又是头一个醒来,大叫着。
至于后来如何,不要用太多笔墨,只讲他们全都醒来,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凯鲁丝,把从死去战士身上拿下的食物放入死去战士的头盔里,放在地上,别洒出来了。”奥夫一面收拾着几块完整些的铁块和轮子,想做一个有杀伤力的武器在途中保卫自己免受野兽或日本鬼子的袭击,一面指挥着凯和第伦做事情,“第伦,快,把那些死去战士身上的头盔拿下来给凯,我感应的到,又有一个头盔被装满了。”
凯和第伦手忙脚乱,十分繁忙,可不久就准备好出发了。
第伦捡了一块装甲车上的铁皮,当做盘子,把三个装满粮食的头盔分别放入三个被炸凹下去的地方,与凯一起小心翼翼地端着走路。奥夫则拿着自制的那根粗棒子,在前面领路。
转眼到了中午,阳光火辣火辣,晒得让人抬不起头。
“你们知道吗?这次我军伤亡大,从战场上的死尸就可以看出。”第伦第一个发话,她又兴奋又有些沮丧,“不过我相信英联邦最终一定会胜利的,只要再添点兵力。也许我们的投奔就可以添些兵力,但不难看出,力量很微薄,几乎等于没有。”
“英联邦可以从西北战线调兵来歼灭日军,”凯说,“但那些指挥没有想到。”
“没有想到就好了,就不会输得太惨。”奥夫说了开来,“如果我方从西北战线调兵,攻击南线的日军时,假如正当这时,日军从西北战线乘虚而入,那日军将控制整个西新加坡。到那时,东新加坡的末日也会不远了。”
“那就祝福帕尔多瓦没有想到吧。”
“他已经想到了,还即将这么做。”奥夫叹了口气。
“你怎么知道的?”
“一个普普通通的军官总会这样做。”奥夫应答道。
“那么他是一个普通军官咯?”
“是的,不然他怎么会保不住马来亚呢?”
凯说:“你真聪明!”
奥夫浅浅一笑:“可能吧。”
第伦又说了起来:“听说欧洲也在打仗。”
奥夫说:“先不谈,先找英联邦的军队。”
于是第伦住了嘴,一路上沉默不语。
夜到了,天气凉了。
奥夫他们加快脚步,走呀,走呀。
凯突然欣喜若狂的指着远方大叫:“我看到光了!我还看到了英国的米字旗!我看到了!”
“太好了!”奥夫和第伦异口同声。
大家抛掉了食物,争先恐后的飞奔着,闯进了营中。一个小个子战士拦住了他们,把他们带到了长官欧迪意·朗尔面前。
长官面带怒色,问道:“Who’re you?”
奥夫便鞠了个躬,彬彬有礼的说道:“Nice to see you,Mr lonre。My name is sadon·aofuw,the gril behind me’s name is kay·geleomo,the gril near me’s name is Engiteaush·Wec·Delon。”
长官见奥夫会说英语,便放心了,又问凯和第伦:“Are you British?”
“Yes,we are。”
长官听了完全放松了警惕,邀请他们进营坐坐。
凯和第伦问奥夫:“他刚才还挺凶,怎么变亲切了?”
奥夫说:“我们会说英语。”
凯说:“我们是英格兰马来亚省的人,怎么不会说英语,不但英语会说,还会点中文和法文。”
第伦插上去:“还有西班牙语。”
他们就这样谈着说着进了一间小房子。长官说道:“Goodbay,children。See you in the tomorrow。”然后关上了房门。
新的一天到了,长官前来看望奥夫他们,他们把自己的故事统统告诉了长官,长官很感动,便破例让奥夫、第伦和凯参军。但第伦提出自己不参军,而去为战士上战场前装子弹,长官一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