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少次听说过“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终于在江南小镇同里得到验证。
走进小镇,一个梳着道士髻的老人坐在树荫底下拉二胡,装扮整洁:一件雪白的道士服,几根白胡须悠哉悠哉的迎风飘动,在他脚跟前的不锈钢碗里安静躺着几枚硬币——表明他以拉二胡为生。我静静地听着他的演奏,琴声在他的手中没有了原来疾苦的味道,反而多了几分悠闲自在,有些随性,又有些洒脱。一曲终了,我将准备好了的硬币放入碗中,他见了,望着我,笑了笑。
我愣了愣,因为他眼中的光芒与他干瘦的身体极不相称:他的眼里带着一种极其柔和与天真的神色,如同孩子的眼睛一样明亮、纯洁,似乎他是来自世外桃源的老者,不必被人世间的是非所困扰,因而有了这稚童般的神情……再次响起的琴声把我拉回到现实中来。
回到住处,将行李卸下后,准备在旅店的院子中发呆。我猜这个旅店以前定是个大户人家的住处:别致的亭台楼阁,院子里错落地摆放着各种花花草草。我住在一楼,开窗便能见一棵芭蕉,我想主人一定是预备好了的:要是在某个无非入眠的雨夜,就干脆打开窗,来一夜的芭蕉听雨。
院子里正好有几个小孩在玩捉迷藏。一个蒙着眼睛,正对着墙耐心的数数,其余几个小伙伴便连忙寻找藏身之处,其中一个不小心和我撞了个满怀,“对不起!”他极小声且快速地跟我道歉,我看情景“危急”——蒙着眼的男孩快数到一百了。我赶快对那男孩指了指那棵芭蕉树,他立刻明白了——躲在了芭蕉树后,冲着我眨眨眼,毫不吝啬地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发觉这眼神在哪里看过,也是这么单纯,美好,不禁让人想到天使……哦,那拉二胡的老人!
在同里,那一双双眼让我看见灵魂深处最纯洁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