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进中举,先任学道,后当县令,一晃就是几年。终日里“早上轮子转,终于盘子转,晚上裙子转”,自然免不了营养过剩,吃得脑满肠肥,大腹便便。他的岳丈胡屠户见人就吹牛:我的爱婿一脸福相,分明就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别看肚子大,那可是一肚子锦绣文章。话是这么说,但是实际上范进原先学的那点诗经子曰,早就丢到瓜洼国里去了。
那日,范进去老恩周学道家串门,听了个内部消息,说是如今要知识化了,以后的县令提拔知府,都要有个研究生文凭才行。回来后,范进碾转反侧难以入睡,心想,自己中的那个举人,顶多向隅与本科文凭,干个现令还凑合,要想继续进步,怎么着也得想法弄个研究生牌牌才行。思来想去,碾转反侧,鸡叫三更时,这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二日大早,范进来不及洗漱,匆匆进了县衙,先把苟师爷叫来,如此这般一番吩咐,师爷便起身去办。掌灯时分,师爷回来禀报,说是当地某大学正在办两个速成研究生班,一曰法律,一曰管理,随到随上,滚动学习。每周听课一次,每月考试两门,全部课程通过,就可以戴硕士冒。邻县的张县令,王守备,李督学都在上,听说容易过,只要银子交够。学费1000两,杂费300两,答辩费500两,办证照相200两,总计2000两白银。范进略一思忖说:好是我,就是银子不好报销。苟师爷狡猾一笑:老爷是公家人,读研也是为了公事,还能让您破费?这事就交给小人去办吧。范进点点头。
苟师爷把帐房郎先生叫来,连夜造了一本假帐,把今岁田赋每亩6钱银子改成6钱5分,一下子就多出5000两,除支付范进的学杂费外,苟师爷与郎帐房一人分了1500两。帐房先生喜滋滋地说:老爷要是再读一回博士就好了。
说时迟,那时快。转眼见,半年就要过去,范进工作紧张,应酬不断,也就是开学时去过一次,和导师们喝过一次酒,此后的听课、作业、考试,统统都是苟师爷代劳。范进经常拍着苟师爷的肩膀:好好干,老爷我不会亏待你的。该论文答辩了,苟师爷花了5两银子在街上买了一本《论在知识经济时代不断充电的可能性可行性必要性》,回来谎称是50两银子,又占了点小便宜。
论问答辩就要开始了,范进挺紧张,说那文章是人家的,我又不懂,问蒙了咋办?苟师爷说:不要紧,几个导师我都打点过了,保证不会为难老师。说是答辩,其实也就是走个形式罢了,提问的问题都事先告诉我了,到时候您照着念就行了。果然,论问答辩在轻松愉快的气氛中顺利结束,全部合格通过。答辩委员会主任还表扬说:范县令这篇论文是近年少有的佳作,思路新颖,逻辑严密,一定推荐给学报头条发表。毕业酒会上,大家弹冠相庆,共同举杯,相约明年再一起去“攻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