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在老家惠州东江岸,是一座老房子。
大门两旁贴着发黄的春联,前面是两扇木造的栏子,门也是木造的,看起来经历了许多风霜。走过简?又荒废了的客厅,就来到一条充满霉味的巷子。以前这里的房子是租给别人的,我也常这里玩,和租客打交道。可是此刻一阵风吹来,发出掉零的声音,打破我的回忆。
再住前走,是洗澡房。在那儿常可以闻到花香,在洗澡房时可是一种亨受。花香是由「小花园」传来的。「小花园」其实是用砖子砌成大约一米高,上面种满花的高台而已。妈妈总把许多不知名的花搬到「小花园」里,我和弟弟常问妈妈那些花是不是教科书上有的,可是结果总是出乎意料。有一次,妈妈把一捆类似藤蔓的植物回来。不到一年,竟长到对面新楼的二楼阳台上面去了,真是厉害。
新楼顾名思义是新建的。大概在我八,九岁的时候吧,新楼是故意盖来让我们一家居住的,一共有三层,基本的生活设施都一应俱全。有新楼,当然也有旧楼。旧楼就在新楼的隔壁,已经有五十年历史了。听奶奶说,这里被日本人空袭过三次,也被重建了三次,一砖一瓦,每个窗子,每个房间都是,所以她常说:「房子盖得辛苦,幸福来之不易。」我和弟弟听了,想知道为什么日本人对我们的房子那么有兴趣,竟然连炸了三次,再上那里的租客的儿子和我们特别要好,所以四个小鬼头常上楼冒险,打架……玩得忘了时间,就给双方父母揪着耳朵下去食晚饭,真是悲哀。
我们四个破坏王,不单单对沙尘滚滚的旧楼有兴趣,对旧楼左边的两间房子简直是「兴致洋溢」。我们把窗子拆下来,把门踢穿两个洞,在房里的墙上模仿毕加索画画……这样做的结果然是被父母以最快速度「送」出后门,进行「节食」—不许食饭。四个毛头也不怕死,常常走过种满花的小巷,再到门前的大树,爬上树上去欣赏夕阳,接下来我们亲爱的母亲大叫着「不知死活」,然后把我们拉下树,回家好好地「疼」我们啦。当铁造的小门一关,好!末日来了。
后来,租客一一搬走,我,弟弟和爸爸妈妈搬到香港定居。现在的老祖屋只剩下爷爷奶奶居住,也听不到四个小鬼大哭,屋子更静了。我许久没回去了,也长大了,祖屋也老了。我不能回到昔日的童真和朴实,但是我还是记得老祖屋的所有东西,我在那里度过我最破坏性的童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