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撅着圆鼓鼓的小嘴向天,目不暇接地望着我的眼睛出奇,我下意识地退出门外,躲在墙角一边,让她看不到我。我也不知道是我伤害了她,还是她伤害了我,她拿着扫帚一个劲地追着我打,我赶忙绕了一个圈回到了教室,躲了起来。就希望铃声快快响起,免得我又要多埃几下。可铃声好像故意和我作对似的,始终听不到它的铃铃声。我知道,我又一次欺负了小兰,我明白,小兰回来之后保准把我打的稀里哗啦的。
过不久,她拿着扫帚像个泼妇一样站在门口,两只眼睛像侦察机似的打量着每一个角落,她那直溜溜的眼睛放射出太阳般的光芒,终还是被她看到了,随后,她脸上露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可爱之极,无可言喻。我心头一晃,像是被她那笑容抚摸了全身,动弹不得。我呆呆地看着她向我冲过来,她的白色衬衫在空中飞舞着,我似乎没有丝毫畏惧,反倒很喜欢似的。她在我面前站住,很奇怪地看着我。
“喂,小君同学,你没发烧吧,你怎么不躲啊?”
我这才注意到,我真是傻了眼了,赶忙把遗失的灵魂招了回来。
“没.....没.....没什么啊。”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成了结巴子了。
她把扫帚一丢,像练过太极神功似的把它回归了。她用那小巧的手在我耳朵上拧了拧,然后扯着我的耳朵把我像小狗似的拉到了座位上。真的,所有的同学都在场,汗!汗啊,顺着我的脑袋、脖子、胳肢窝流淌的遍地都是,我脸红的像刚刚烫过似的,从头一直红到脚。我丢人了,我大大的丢人了,我丢人大去了,我眼睛不敢乱撇,呆呆地看着她,无语的感觉只有我自己知道吧。她又冲我莞尔一笑,二个小酒窝看的十分清楚。我心想,为了她这一笑,还是放下男子气概,在心底暗自偷笑。
“小子,你就乖乖地坐着上课吧。哈哈哈哈.......”。
她又胜利的笑了,笑得如此猖狂。
我自初中以来,和她相识不久,她就是如此如此的欺负我,我也是如此如此的让着她。我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不停地思索着刚才的那个笑脸。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百思不得其解的我回到了家中,翻开几本关于爱情小说的书籍。我一边看一边对比,才发现,我的心似乎已被那传说中的爱之剑射中了。我敢忙合上书,深吸了几口气。躺在床上,细细地数落我和小兰发生过的种种,我支着胳膊在15、6岁的雨季里遐想:爱就是喜欢和小兰开心地在一起,她生气了,我就把她哄笑。爱还是在走廊里单独遇见小兰总显得分外紧张,面带羞涩地擦肩而过。爱就是小兰在前方笑着向我走来,我就欢喜的不得了。爱也就是走在小兰的后面,望着她那婀娜的身姿,就想上前去呼唤她的名字。爱肯定是在我孤独的时候,会拿起口袋里的手机,发几条无关紧要的信息。这天夜里,我没有熄灯,一直看着小兰的照片,直到天上的月亮看累了夜间的光景,偷偷地溜走了之后,我才趴在桌上乎乎地睡了去。
第二天上学,我依然精神焕发,活泼劲十足。平时我都和我班公认的“校草”小刚一起疯,看见远远的他站在学校的门口,活像一座矗立了几千年的雕像。我走过去向他打了招呼,然后偷偷地把他拽到无人过往的地方,小心翼翼、转弯抹角地把我的疑惑说给他听。他很是惊讶地看着我,脑袋一晃一晃地,然后就是一阵狂笑。
“哈哈,好啊你,我看你这症状,莫非是喜欢上小兰了吧?怪不得这几天都没看见你了,原来是旁边多了个小兰呀。”
我赶紧用双手捂住了小刚的嘴巴,求他为了小兰的名誉别再吼得那么大声了,求他别在让其他人知道我的事情了,求他为了我这颗害羞的心别再折腾憔悴了,求他为了我的处境给出出主意吧。
他把头拧了拧,然后说:“这个嘛,我想想看,以我多年的经历,你把耳朵凑过来。”
上课铃响了,我坐在教室里,听老师上课,好像是在自问自答,无奈之下偷偷地拿出一张白纸,在上面写道:
“小兰,上课的时候给你传字条,真是不好意思。”
“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说说。”
“明天是星期六,小刚,还有几个好朋友,我们一起去凤凰林水库划船。”
“他们让我问问你,你愿不愿意和我们一同前去?”
“如果去的话,就明早8点在彩虹桥头会面。”
“希望你能去啊,呵呵,不见不散哦。”
第二天一闭眼就到了,我拉开长长的窗帘,打开玻璃做的窗户,一缕淡淡的阳光射进了窗子,洒下一地的芬芳。呼吸着还未来得及逃离现场的清新空气,湿漉漉的空气铺就了一地的雨水,或许是昨夜下了一场绵绵细雨吧,这雨来的突然,也去的匆匆,这不,太阳似乎已早早地挂在了天边。我突地想起了今天有一件很重大的事情,看看钟表,已经8点差一刻了,不再想那么多,急忙换好昨天打夜班时精挑细选过的衣服,洗漱完毕后,拔腿就往彩虹桥头跑去。溅起的烂泥如同在海上冲浪一样,一波未平,另一波又起。但是,激动的心情早以让我忘记了一切,索性不管那么多,加快了自己奔跑的速度。
来到桥头,几乎所有的人都到齐了,仔细寻觅了一遍又一遍,终还是看不到小兰的身影。
“小兰还没来吗?”我急切地询问着小刚。
“还没呢,不知道你问清楚了没有?她说了来还是不来?现在都8点过5分了,要是再不来,我们得动身了。”
“小兰会来到,再耐心的等等看吧。”
望着不远处的拐角,一颗盼望的心在歇息底里油然而生,同时,也有一颗失望的种子在心里折腾蔓延。我知道,小兰一定不会来了,她是个好学生,她在班上可是第一名,又怎么会和我们一样,和我们一起疯呢?我无助地望了望,嘴角微微地上仰,然后转过身去,可就在我转身的那一瞬,似乎一切都定格成了永恒。我眼角的余光,望到了拐角处的一个身影,我再次定眼前方,一位身穿白色衫衣的女孩,顺着她的刘海飘到了我的眼前。是她,呵,忽觉得自己是那样的傻,傻傻地看着她,忘记了我的那群铁嘴的朋友,似乎,此刻,就只有我和小兰,在碧波荡漾的湖水中,一起划开一道幸福的时光。我立刻迎上前去,心跳的声音立刻淹没了自己说话的声音。
“你...你来拉。走吧,他们都在等你呢。”
小兰轻轻应了一声,便不再多说什么,而那些朋友们也都各自划船去了。
昨天划船,我很不是滋味儿,因为我根本都没和她说上几句话,她和小萍二个人乘坐一条船,害的我们都快成了水鸭子了。而且我还弄得一身失望回去,躺在床上,不停地辗转反侧,忽然,一个不知从和处生长起的思绪,慢慢地攀岩着臂膀上升。恩,就这样决定了,明天,我一定要告诉她。
第二天,我鼓足了勇气,找到了小兰,把我昨天想了一夜的话都说给了他听。我向她表白了,我把隐藏在心池里的话,装订成册,一五一十地送给了她。她听完,害羞的低下了头。
她轻轻上下碰嘴地说:“现在我还小,那种事还是等我长大了再说吧”
我轻轻地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一路狂奔,风啊,雨啊,从我眼球里飘过,打在我的脸颊上,顺着我的脖子流淌着我的心田,我在风风雨雨里,荡漾起青春的涟漪,伴随着我朦胧的成长。我奔跑着来到了花草丛中,雨听了,风止了,闻着花里的芬芳,我张开双臂,仰望天上的云彩,宛如一只绽开的花朵,扑向未来的希望,花草丛里的花是我的初恋,天上白云飘渺是我的失恋。我收下了这份真挚的感情,风又起了,湖水开始泛滥,泪欲停而泉不止。忽然看见远方有个身影跑了过来,我用衣袖擦擦两行的泪水,笑着看着跑来的人,白色衫衣依旧在空中飞舞开来。
二年后
“死君,快给我死回来。”
我肯定跑不过他,因为他是我们班最能跑的一位,学校举行的运动会都靠他拿奖。不过,他也是我们班的班长,和我一样疯。晚自习才刚下课,我们就把静夜闹得个天翻地覆。我跑到教室的走廊上,趴在上面欣赏落叶,班长也和我一起欣赏。我趁着这个机会,把我的故事缩短成简地说给他听。听完,他问我。
“那小兰现在在哪里呢?”
“放暑假上QQ的时候,我问她在哪里读书,她告诉我说,她去了温州那边。应该是吧,其实我问的也不太清楚,反正应该不会在我们这个学校了。”
“哦,唉,就让思念成为永恒吧。”
“呵呵,恩,我也知道,谢谢你,班长。”
放学后,我和班长一起骑着自行车回去,就在我推车出来的时候,迷迷糊糊地看着一个白色衫衣女孩,我急忙挤过去,因为当时推车的人太多了,我无法挪动自己的脚步,可我清晰地看见,她的确是小兰。我一直目送着她离开车棚,直到看不见她,我才回头和班长说。
“班长,我肯定看到了小兰,我肯定她还在这个学校。”
“啊,真的呀。”班长欢喜地摸摸我的脑袋。
推车的时候,我们是最后二位走出车棚的。我看着班长痴痴的脑袋,就忍不住在心里笑,谢谢你,班长,谢谢我的缘分给了我青春的快乐。谢过之后,也该谢幕了。
(完)
二零零八年四月四日清明节 晨八点五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