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学校的天台.破旧的玻璃房子,木工的边角料,课桌椅.
我走来走去唱一些歌.然后站在边缘,我笑.我随时都会跳下去,只要我愿意.
这是我不会让任何人看到的深蓝色.站在黑暗中盛开的深蓝.
颠覆掉身份与姓名.我和我的一场倾诉.你.
站在人群中不会让任何人多流连一刻的女孩子.你是这样的女孩子.长大以后,你仍旧是这样面容清高的女孩子,互不依恋.
开始画一些画.温习在假期里学的素描.画过的立方体,静物,还有各种英俊的石膏像.从老师家抱回来,手指轻轻压在窄的鼻翼下.走在没有人的街道上,你觉得他要醒了,惟独差一个吻.
画在铅化纸上各种女孩子的脸.铅笔淡彩.脸上蔓延出常春藤.是禀冽,不容易亲近的眼神.所有女孩的嘴唇,都是你自己的唇印.闭上眼睛去亲吻一张白纸,是一长虔诚的祷告.
如同一长飞行.充满愉悦与未知.
我的口袋里,一支唇膏,一把水果刀.
我对你说,看,精彩表演.
我看上去只是一个偶尔会放纵大笑,嘴唇湿漉的女孩.会如此坚定的看着你.
把刀架在别人的脖子上,刀刃在动脉上轻轻摩擦.然后欣赏恐惧与尖叫.
我看见你的眼神,只有笑.
你说,好象蒙克的一幅画.
我们都是海上求生的人,太久没有看到过大陆.养成太多的坏习惯.互相憎恨,鄙视,诅咒,相爱……因为只有我们,全世界只有我们.
充满绝望.因为知道终有一天我们会走上陆地.愈离愈远.
无方相望.
我开始迷惘,我的理想.
有一天,我发现它是空的.空的,空的.
就好象一个玻璃瓶子.那所有.都只是它的标签.
除了寒冷,没有别的.只有寒冷.
我要它们,却已无法把它们当作理想.
它是太小太精致的玻瓶子,无法放上我要的东西跟我一路颠簸.
它只放的下我对你的爱,海上微咸的爱.危险的错觉.
终于有一天,看见岸.你单独出走,去看热闹的人群.
你看见繁华.壮观过海.
人山人海,只不过涨潮的巨浪.
你面色苍白的走在人群里,口袋里带着我的刀子.
你说,如果这岸上有人说爱我,我便用你的刀子取了他的心脏来给你看.
给你看岸上所谓的爱.
我待在海上,离岸不远,等你归来.
看到你画的女孩子,你会是个伤心的人.每张零落的脸,好象沉默的哭.
你不要走远,快回来.那不是我们的世界.
你来了,你说,没有所谓的爱.
我们走.
我把我的玻璃瓶子扔到岸上,里面有爱.
我知道有一天有人会捡到它.打开盖子,他会看到诺亚方舟里的珍禽,飞来荒芜.
我们找到一个灯塔,举行婚礼.
然后行影不离,只是,没有爱.
有一天你说,天啊,我把你的刀子落在岸上了.
我转过身去,亲吻你的脸.没关系,岸上,这里是海.
却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