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是无法言状的痛苦,终点是不可言喻的寂静,这就是生命。而这一场无边无垠的“寂静”,便是死亡吧。
死,本身就是一门哲学。如何死,何时死,死于何处,这些问题,都应是每个人必须面对的。只是,由于怯懦,由于醉心于旁物,或是由于贪婪和欲望,许许多多的人,从未真正用心去思索“死亡”所包含的深意。
在我看来,不曾用心去探求死亡真谛的人,是幼稚而可悲的。毕竟,只有看清了终点,才能让我们更好地走过“生命”这一历程。虽然,面对死对于尚有生存渴望的人们来说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上帝是一个心思周全的主宰者。面对世间的芸芸众生,他总不忘时刻提醒:你们的归宿是死亡。而对于我,从小到大,也耳闻目暏过一遭生离生别。
小时候,每当村口传来唢呐声,孩子们总是一窝蜂地跑出去,站在高大的樟树下,看着披麻带孝的送殡队伍,便知道哪家的老人又“走了”。没有太多悲伤,只是默默地目送默默的人群走向远处。年少的不经世的心,开始隐约感到一种离别,而且,似乎是永远的。
后来,一种猝不及防的灾难来临时,才开始渐渐明白死的意义。晴天里的那通电话,让母亲突然沉默,放下听筒前泪水已噙满眼眶。是年轻的姨夫。从那时起,开始知道“车祸猛于虎”。我不曾去看望病床上的他,却不是因为畏缩,不是因为冷漠。姐姐说那张苍白的脸很平静,但颅中的积血再留不住而立的生命。
那段日子总是沉浸在泪水中,旧日里的音容笑貌挥之不去。在课堂上望着窗柱久久发呆。体会到了“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的悲凉与无奈。这一次,也许对走近了的死神的恐惧超过了失去亲人的哀伤。
再后来,死亡仍是一次次出现在视线里……
向日葵田里红发的失去左耳的男人,用沉闷的枪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未名湖畔的他,熄灭了烟蒂,留下身后的《人间词话》,融入了平静的湖水,山海关前的铁轨上,呼啸而过的列车带走了如婴儿般纯真的灵魂……
是的,他们都是走了自行结束生命道路的人。不能说他们勇敢,只是他们该是无奈,百无聊赖,无可依恋了吧。死亡在他们看来,成了一种结束痛苦现实的道路。
的确,死亡或许真是一种结束苦难的方式。但是,在已知的世界里,生命只有一次。而死是必然的,正如史铁生说:死是一切生命的终端,再怎么耽搁也会到来。
既然如此,活着的我们啊,不必太伤感于眼前的磨难与不幸,不必轻易地想到以死来解脱。勇敢地生活,才能坦然地面对死亡,珍惜难得的一次世间路,真正做到不枉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