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仍然永无止境的向前奔跑,留下我们站在原地看一栋栋崛起的高楼,看身边人们的悲欢离合,看自己甩手放弃的青春。
也许,当时间走过,我们并无察觉,只知道在熬夜的时候起身冲一杯咖啡,只知道在第二天的清晨火急火燎的上班,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了,我们并无察觉。
当我拖着大大的行李箱走出机场,一边拿出太阳镜以抵档刺眼的阳光一边从包里翻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炎夙,但按下那几个熟悉的数字后刚要拨出去时,听见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叫我的名字。对,歇斯底里,那时候我以为她被绑架了。
“江艺啊,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关机啊?”炎夙睁着她那粘了假睫毛显得很大的眼睛很无辜的望着我。
“大姐,我拜托你用脑子想一想好不好?我在飞机上啊,我怀疑我要是接了你的电话,那个一脸海盗相的机长会把我从飞机上给扔下去。”我真觉得炎夙这人出生的时候护士没抱稳给摔了一下,把脑子给摔坏了。
在炎夙的房子里把我的房间收拾好以后,炎夙说去买些吃的庆祝庆祝她终于成功怂恿我来上海和她一起住。我很无奈的点头让她去了。她走了以后我开始给之前联系过我的娱乐公司打电话,在进行一番商议后,人事部经理约我在明天早上公司楼下的咖啡厅见面。我挂断电话后觉的一个人很无聊,便头靠着落地窗发呆,看着上海这座国际化大都市,尽管在《小时代》里郭敬明把上海写的跟电影《金钱帝国》似的,可是作为一个刚来的人,看见上海还是觉得挺不错的。
第二天上午,我很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床头柜的闹钟,七点半!天呐,我一边惊呼着一边迅速翻身下床,一瞬间睡意全无。经理约我8点见面,第一天就迟到的话以后日子就不好过了。在冲出门之前,我还不忘从正在吃早餐的炎夙盘子里抓起一个面包圈,在门“砰”的一声关上的同时,后面又传来炎夙歇斯底里的叫声:“啊!!那是我的!!!”
当我口里塞着一个大大的面包圈坐上出租车的时候,那个司机满脸惊讶的上下打量我一番,终于吐出俩字:去哪?我一边使劲的咽下面包圈,一边含糊不清的回答:SMILE咖啡厅。
当我飞速冲下出租车的时候,还很理智的看了一下手表,我终于理解为什么炎夙说我是“誓死发扬淡定的精神”了。七点五十七,还好。我整理一下衣领,淡定的走进咖啡厅。
进门,我想四周看了看,看见一个戴黑框眼镜,穿西装,看起来很斯文的男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是他么?很像经理呢”我想着,一步一步走向他:“你。。。。。”没等我开口,他便问:“你是韩江艺吧?坐。”我点点头,在他的对面坐下了。
“你喝什么?”他很温和的问我,让我想起了小学的语文老师,他也经常这样问我问题。
“咖啡,咖啡就好了。”我很紧张,说完后才突然想起咖啡厅里好像都是咖啡。
那个男人先是一愣,脸上的表情随即马上恢复了之前的温和,叫来服务员,说:“两杯卡布奇诺。”
在等服务员上咖啡的时候,他问我:“你知道秋城吧?”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客厅的茶几上都是有他封面的杂志,抽屉里都是他的CD,包括炎夙也不可能不知道,她的房间都是秋城的海报,眼花缭乱的。
得知我很喜欢秋城后,那个经理笑了,抬手看了一眼表,说:“他5分钟后到,你在这等等,公司里还有事,我得去。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说完便起身走了,留下他没喝完的还仍冒着热气的卡布奇诺,和一张名片。我拿起名片看了看,他叫林默,我拿出手机存下了他的电话号码,不知怎么,看见他我想起了原来楼下卖冰棒的大叔。刚喝完一口咖啡,突然听见外面一阵欢呼,我顺势叫住一个服务员问他外面怎么了,他抑制不住的一脸兴奋让我有预感:秋城来了。
果然,在欢呼声渐渐过去的同时,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走进咖啡厅,走到我对面的座位坐下,望着窗外等着要签名的粉丝,摘下墨镜,扫了我一眼,仍然望着窗外,用很不屑的语气,问我:“你是韩江艺?”我望着外面密密麻麻的人,回答:“是。”这时一个打扫的大妈过来说:“您是秋城先生吧?”大妈用了很礼貌的话,我觉得对于这种傲慢的明星,说名字就成了,我那时已经决定给经理打个电话说我不干了。“哎哟,真是帅啊。”我看见秋城的的眼睛里掠过一丝喜悦,但有他骨子里的那种傲慢和不屑,我甚至看见他微微上扬的嘴角。“我女儿很喜欢你的,麻烦你帮我签个名好不好。”大妈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恭恭敬敬的放到秋城的面前。秋城斜过目光看了一眼本子和笔,伸出了手,看样子是要去拿本子了,“还好嘛,‘态度’不错”我正想着,他手腕一转,拿过放在本子旁边的咖啡杯喝了一口咖啡,我看见大妈的笑一下子凝固了。
我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的站起来,我看见秋城的神情里掠过一丝慌张,随即便冷静了。
“你什么意思!”我低吼着,我没有像和炎夙吵架一样旁若无人的叫喊,已经给了他起码的人的尊重。“是,你身份是不同,你是大明星,可明星不也是人么?难道你觉得成为了明星就高别人一等了?你就是个靠相貌混饭吃的!人家大姐想让你给签个名怎么了?能掉块肉么?就算是这样,人家大姐是长辈呢!一点做人的基本道德都不知道,你,不配做明星!!!”我“说”完后,拿起包,趾高气扬的走出了咖啡厅,留下满脸惊讶的秋城。连大姐都赚足了面子,一把抓起她的本子和笔,一边嚷嚷;“我要打扫了,走开走开!”秋城一愣,后来故作镇定的戴起墨镜走了。
在这次“训明星风波”后,炎夙开始撕下房间里大大小小的秋城的海报,一边还愤愤的说:“打死我都不喜欢他了!!”这个叫秋城的人从此在我和炎夙的人生中消失,或许,他根本从未来过。
我和炎夙商量商量准备去SMILE咖啡厅当服务生,炎夙一脸不解:“你有病吧,你还想去那个咖啡厅?”
“可是我想去!”我愤愤的回答她。
“那个秋城啊,真是,好像蛮拽的呢!他就是一靠脸吃饭的!!老娘还喜欢他这么久。”提起那事,炎夙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我一边把秋城的杂志扔进垃圾桶,一边说:“你去把你房间的海报撕了吧,碍事。”
于是炎夙又火气冲冲的进房间撕海报,我甚至能听见海报被炎夙野蛮的撕下来的时候“哗哗”的声音。我看见炎夙抱着一摞海报走到垃圾桶边,扔了进去,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重新捡回来,一张一张撕成小碎片了又扔了进去。
后来,我去了那家“SMILE咖啡厅”当服务生,那儿我经常能看见林默,就像看见爸爸一样。他每次来的时候,我都很开心的帮他端咖啡,他喜欢甜甜的卡布奇诺,我一直记得。他总是摸着我的头说谢谢。那时候,我很开心。看见他就像看见爸爸。
我一直很努力的工作着,也在慢慢的改变着,失去亲人的那种痛,渐渐痊愈了,在心口上留下一道小小的像划痕一样的疤。
一年以后,我顺利的提升为店长,那个在角落靠窗的位置,被我放上了一块大大的板子,上面有客人的留言。咖啡厅的名字叫:SKY。
炎夙仍然在高中当音乐老师,说实在的,她有时候看起来像在解剖房里开聚会的搞笑变态医生。(······)
在工作累的同时,我仍然抬头看看上海的天,尽管每次都被天空上的飞机搅了局,飞机在上海看起来跟公交车似的,一架接着一架。也许在上海,忙碌的人们时间安排的紧紧的,连偶尔抬头看看天空的时间都没有,尽管抬头也只是抱怨:怎么又下雨了?怎么太阳这么毒?
在咖啡厅工作的时候,人不多的时候,我依然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看上海的天空,看看飞来飞去的飞机,即使很忙,我也会在端咖啡的时候抬头看看天。
我总是觉得天很蓝,很漂亮。我没有去过内蒙古大草原,我不知道那儿的天是有蓝。我觉得,能在百忙之中有那么一点时间来看看天也很幸福,哪怕就一分钟,甚至只有一秒,也没关系,能有时间来看看天,就很好了。
所以我总是对自己说:没关系,就算很忙,就算受了很大的委屈,也偶尔抽出几分钟抬头看看天空把。
英杰初三: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