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幅风景,在我脑海里融汇,抹不掉;有一种声音,在我的耳畔缠绕,理不清;有一线蓝天,在我的眸前伸展,忘不了。小时候,妈妈总和我说天上的星星是多么的美,数也数不清……可是现在,辉煌的灯火已经吞噬了那片永恒经典的黑暗,我们难以从中找出它的所在,可是曾经,那些带着朽木气息的黑暗才是这座城市的助教。这种海派经典就像美式咖啡,又浓又苦,却又能品出迷人的沉醉和深厚的积淀。
这幅风景,是弄堂间游戏穿梭的孩子们甜美的笑容,是零零乱乱停摆着的自行车左倾右倒,是弄堂口亭子间的老爷爷声嘶力竭地喊电话的场景,是清晨或傍晚忙碌的人们随意地穿着拖鞋去菜市场或迎接家人的归来,是邻里相互调侃着帮忙准备晚饭,抑或是弄堂口的梧桐树在风中伫立,守望着幸福的人们从下面穿过……就是这一幅幅风景,幸福温暖得让我难以忘怀。
而如今,我曾经居住的那条弄堂已被翻新,似乎再也认不出以前的摸样。怀念,消逝的这些风景和温暖。这种声音,是雨滴落下来打在晒台上的小篷上的清脆,是滚落在鸡冠花上发出的小小的温柔,是从屋顶的瓦片上连续垂下的缠绵,是打在脸上“啪嗒”一下的清凉;是让邻居家顽皮的小狗安心地睡着的声音,是闷热的深夜佛来凉风伴我入梦的声音,是一股裹挟着自然泥土味道的声音……就是这种声音和风景,真实熟捻得让我无法说清。而如今,我们全家都住进了高层公寓,极好的隔音效果让我拉开窗帘才看得到冰冷的雨在落下,窗上的雨滴,看的见,却触不到,摸不着。
不舍,这些消逝的动人之声和迷人的风景。这线蓝天,是只有在窄窄的弄堂间才看得到的,是外婆抱着我在竹椅里摇晃讲故事时透下湛蓝,是麻雀从这排屋顶到那排屋顶的距离,是一条看似可以延伸到天边的无限的长度,是我看者它时说出傻傻的梦想:我要随它去天涯!它是天真的我心灵放飞的地方,在这里入睡,我一定会梦到飞在天上。然而,城市里都是一线的天空,交交错错,分不清往哪条路走才可以到天涯。没有亲和力的高楼大厦让我感觉天好高,碰不到苍穹,心中有些小小的失落,填充进去的是冷冰冰的现实。向往,消逝的这些天真。身边的一切都在消逝,因为生命里不可能有永恒不变的存在。这些已经逝去的,我想已经没有必要再找回来。
怀旧的确是一种可以给人慰籍的情感,但是未来,我们更应该去追——过去一直去,未来一直来,只有现在。我坚信,美好的感情终究都在,消逝的风景会以另一种形式存在,相信时间会将起幻化成最美丽的云彩,我会把它留在记忆的天空里,继续追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