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一路桂香,香气醉人。漫步田野间,随风打旋。
依靠在桂下,我思绪万千,嗅着淡淡清香不觉进了甜甜的梦,一梦觉醒,心中空荡荡的,起身欲去,只香气留人,香味存情呀。
何日起,每当望见家中杂草丛生的田圃,自觉陷进缓缓流沙,挣扎,恐慌,难过以及难以呼吸,良久,猝然惊觉,便想满院载上桂树,使其十月飘香。
我轻轻从田间的丹桂上各抚摸下十片叶,一股淡雅的涩清味流动于丹田间,我将它们夹在随身带来的《鲁迅集》里,便回去了。
夜里吃过晚饭,心血来潮想去散步,爸爸要一同去的。我说,我都已经15了。而后,接过母亲装着外套的袋子,爸爸最终没能放心,再三叮咛嘱咐之后,打着手电与我同行。
我们沿水渠走到田里,夜间,气温降得突然,香味渐渐变成淡淡的露,薄薄的雾,随风扑扑地打在脸上,唇上,用舌向上勾舔,甜甜的,香香的,有似茉莉花茶一般,宜人心脾。
一条小河,簇簇芦苇,水声潺潺,芦苇摇曳。
不知为何,爸爸突然关了灯。倚在树下,缓缓闭上眼。脑海泛起一叶叶扁舟。时而想起砍树吴刚,他何以忍心砍下这洁净的玉桂;时而想起奔月嫦娥,她是否用这淡淡桂香聊其心孤……
老家门前也有一棵桂,饱经岁月,再也无十里飘香之力,好似近乎古稀之人。
爸爸醉了,凝视浩洁明月,举目树叶摩挲。
“明天去爷爷家好吗?”
“哦,好呀。”父亲呢喃。
深秋的夜,寒冷刺骨,尽管已经披上外套还是不由打颤,不会儿,响起轻轻的咳嗽声。爸爸猛地站起,一下子把身上的羊毛衫脱下,扔在我的身上,嗅了嗅鼻子,说,“穿上,回去。”
月光如银,丹桂飘香。
月光下,俩人的影子被拉得好长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