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泪痕勾勒成遗憾,回忆夸饰着伤感,逝水比喻时光荏苒。
“比赛将于十分钟后开始,请各位选手入场按台号就坐!”
刺耳的音响就在我耳边,没多少整理过的头发散乱在后脑勺。汗津津的双手抓着自己被揉捏得不成样的衣角,净是熟悉的人从边上拥挤过去。
“你怎么还不进去啊,广播不是说开始了吗?”朋友一边挣扎着向我嘶吼,接着就被埋没在喧闹的人流中。
轻轻一笑,刚把重心移开那破旧的音响,就被无数不知名的手推进了赛场。
盛夏正要一天,一天一天的灿烂。
学了几年的中象,有点疲倦,当然,更多的是感动。为什么我要给自己找茬,多学个中象来麻烦呢?说来也不怕大家笑话,其实只是为了能下赢一直拿中象来“讽刺”我的爷爷。接着是几年的游击战,在爸妈掩护下偷偷摸摸学了几年象棋,然后出奇制胜地赢了目瞪口呆的爷爷。(虽然我深深认为那是因为爷爷根本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我这里,因为电视上播着的可是爷爷最爱的球赛!)于是,学棋这件事情就这么被曝光了出来。
本来决定不继续学下去了,一年的入门班只是让我沾了点边,我还没觉得这纵横交错的楚河汉界有什么诱惑力。是那天,入门班的陈老师把我拉到了角落,熟悉的声音灌进了耳蜗,印象最深的恐是四个字:很有天赋。
接着,胶片快转,我就在陈老师的象棋俱乐部,一呆就是五年,从新手升到元老,从入门班到尖子班。
这是我学中象多年来最恐慌的一盘棋。
摩挲着那凹凸有致的棋子,随意瞟着眼前那同样瞄着我的选手。本来,不对这次省赛抱有任何希望,更对我眼前这位连胜的选手有一种不言而喻的畏惧。可结果,这盘该死的棋下到一半,我随手的一招竟然杀得她大丢子丢势,只见我的车,我的炮,我的马,都在她的领地里狂笑不已。
天。我开始紧张起来,对这突如其来的胜势手忙脚乱。立刻将原本斜倚的身子挺起,盯着棋盘,脑子全速运转,简直可以听到那声音呼啸而过。
“弃子取胜吧!”我脑袋里的声音轻轻敲击着我。可是我从来不敢做弃子这种事情
,除非是有100%的把握。只能说我实在是有一种懦弱,在战场上拼杀的时候,把牺牲这种事情看得太重。怎么办,怎么办?我偷偷看了一眼她,她的手一直在参赛证上捏来捏去,那张可怜巴巴的参赛证早就不堪入目。
好吧。我掐了一下自己,不假思索地抓住那枚棋子往前用力一啪。
我不敢接受。我看见了她眼里霎时间燃起狂笑的焰火。果真,我的弃子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