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满怀欣喜地等。等一片绚烂的灯光夜景;也在等,那一地金黄灿烂的秋菊,一池千姿百态的夏荷——题记
一大车的亲朋好友,在车辆的微微摇晃中不时天马行空的交谈着些什么,车子快要驶入市区了,热烈的欢笑声几乎要把车盖顶起来。我却在这热闹的环境中显得格格不入:深夜了,年幼的我禁不住困倦,竟迷迷糊糊投身于甜美的梦境……梦中,我穿着藕荷色的连衣裙,梳着两个羊角辫,圆润的脸蛋托在荷叶领襟上,蹦蹦跳跳,好不快活。忽地一转,只看到大片大片的菊花聚集在一起,在我眼前盛开最美丽的一幕:一朵,两朵,三朵……数不清的菊花,清一色的金黄,仿佛镀上了一层阳光。
“我在开花。”它们说着。“在开花!”它们叫着。
“岚岚。”我仿佛听见有人在叫我,借着风擦过我的耳朵。好像是……太爷爷。
再一转,却是一老一少两个人,迎着微风站在一池荷花前流连忘返: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荷花,欲开未开,在阳光下摇曳生姿。太爷爷粗糙的大手紧紧攥着我的手。我抬头,却怎么也开不清他的脸。
太爷爷……睁开眼,我敏锐地感到车内有股不同寻常的气流缓缓游动。我推了推妈妈的手:“到了吗?”“没呢,再睡会儿吧。”妈妈脸色发白,只是让我躺到她怀里。
问着熟悉的味道,我安心了。“岚岚。”外婆叫住了我。
“啊?”我疑惑。外婆抿了抿嘴唇,似是难以启齿。我忽然有些急:“怎么了?”“你……太爷爷,他,去了……”“去了?!”我歪着脸,反复琢磨着外婆的话。
“真的。”爸爸说,他的眼圈泛红。时间仿佛静止在此刻,我鼻子酸酸的,却哭不出来,只是想不通:怎么好好的,太爷爷就走了呢!上周末我们还约好明年要一起看菊花的呀!殡仪馆里,庄严肃穆。
我最后仔仔细细的端详着我的太爷爷:挺直的鼻梁,略显削瘦的脸: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沧桑的印记。
那个疼我;爱我;宠我的老人,如今,只是静静的躺在那儿。记忆里,太爷爷是一个不擅言辞的人,他所有的关怀都付诸于行动:每每有好吃的东西,他总是浅尝则止,大部分都留给我;我贪玩,他会在一边拄着拐杖照看我;我无聊,他会变戏法似地拿出一个简易的风筝……我的太爷爷……又是清明雨上,我折了一朵最美的金色雏菊放在了太爷爷的坟前。从前的菊花地早已消失,可那一片绚烂的菊花一直盛开在我们的记忆里——它们被珍藏于季节之外。
我等待着,我期盼着,又是新的一年的到来。待到有一天,当雨点和落叶不再缠绵,我会遵守诺言,陪你等到秋天。再看一次,如微笑的阳光般温暖的秋菊。
太爷爷,我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