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两根油条,一个金灿灿的荷包蛋……每天早晨都是这样简单地放在餐桌上……每天,我都这样地度过,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这一切都是父亲为我准备的早餐,而我却一直都在忽视那简单的爱。
说起父亲,我以前对他充满了失望。矮矮的个头,稀稀的头发,那古铜色的脸庞更明显地表明了他的身份——土里土气的“乡巴姥”。因此,我也常常抱怨他。抱怨他那些不好的遗传因子都给了我,而导致了我的黑皮肤、矮个子、塌鼻……更抱怨他的知识少,见识少……记得有一次,一贯都是去学校开家长会的母亲临时有了事情而未去成,所以只好请父亲去开家长会了。
那一天,父亲穿得很整洁,改变了以往的装束,还特地穿上了他平时很难得穿的皮鞋,很开心地参加了家长会。家长会是在各班教室开的,我同其他学生一样坐自己的家长身旁,但总觉得有些别扭:父亲虽然精心装扮了一下,但还是掩饰不住他那土气的样子,所以,我一直都把头低着,不愿和父亲搭话。老师在仔细分析每一位同学的情况,各位家长也都认真听着。当老师提到我的情况时,话一刚落声,父亲就迫不及待地“唰”地一声站起来:“请老师多多关照,多多关照!’’还不住地“嘿嘿”地笑着点点头。那浓厚的土乡音,立刻招来许多惊讶的目光学我的头也低得更低了,手不住地使劲拽着衣角,心里面“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全身都好像热了起来:“插什么嘴,真是丢人现眼……” 家长会后,我对父亲也更加疏远了,经常有意无意地回避他,甚至对他的问答也总是不理不睬。
父亲也觉察到了这一点,于是也不再多问,可仍然每天为我准备着早餐,帮我整理书本……而我,却丝毫没有品出其中的一切……一次,我在下楼梯时不小心踩了个空,把脚给扭伤了。当同学把我送回家时,只有发着高烧的父亲正躺在床上休息。当看到同学扶着我进屋子里时,父亲惊慌地问明了情况后,立刻从屋里推出一辆三轮车,拖着我奔向医院。那时正是冬天,北风呼呼地刮着,刮到人身上冰凉透骨。父亲顶着风使尽地踏着三轮车,寒风吹乱了他那本已稀疏的头发,那敞开的外衣被风吹得鼓鼓的,破旧的棉袄中的棉絮也露了出来。我清晰地听到车轮吱吱地轧过的响声,甚至还可以听见父亲那一声声吃力的喘气声……当到了医院的时候,当父亲转身来扶我的时候,我刹那间见到了父亲那通红的脸庞,鼻尖、额头上渗着的细细的汗珠,和那双殷切的目光,我的眼泪却禁不住地流下来……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泪,是甜的,苦的,幸福的,痛苦的……也就在我脚扭伤的那一段时间,父亲每天都推着我去上学,放学来推着我回家,简单的行为,也表现了简单的爱。父亲是平凡的人,父亲的爱如水般的平淡,而这平淡的爱后面却透露着伟大——这就是如水的父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