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流不可阻挡。聂绀弩的一篇《我若为王》着实让我向往——王那至高无上的权力,众人三呼万岁之后的快感。如今并非我那“我若为王”的心理膨胀,世人却要尊我为王。
尊我为王,我便真成了王。拥有了王那至高无上的权力,于是我像星星一般被捧来捧去。出门在外,我不必步行,不必骑车,我那八抬大轿随时恭候;我不必担心路遇强盗,我的亲兵大将为我扫除一切路障;我自然不用考虑如何奔跑,如何认路,如何找到回宫的方向。
尊我为王,我便真成了王。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幸福生活。我不必为晚饭怎么做而忧心忡忡,我不必为打了个盘子而问心有愧,更不用如同列宁一样,为了一个花瓶去思考寻找诚实的方向,编织善意的谎言。
尊我为王,我便真成了王。在这竞争激烈到你死我活的世界,我不必为了饭碗而疲于奔命,不必为了工作而低声下气,不必为了一个月的工资而在家与公司之间奔忙。我是王,我是没有同事与同学或上司的,更不用去揣度他们的思想,想着如何讨好他们取悦他们。
尊我为王,我便在万人之上,我便可以作威作福,我就是万物之王,我便是这人世的统治者。我不会犯错,因为我便是错与对的裁决者。我不会有挫折,因为我有我的大臣,我的亲信,我的奴才与我的官兵,我的一切……
然而,我终并不能被永久地尊王,我就如同在缀网的蜘蛛在我的那个角落里作威作福,任意惩治我所捕获的猎物,亦或我臣民的猎物。但,风会吹,雨会下,风雨将摧毁我的蛛网,我的政权,我那至高无上的王的权力。
于是,我王的梦想就这样被一个微不足道的雨滴击碎,我的奴才就这样离我而去,渐行渐远。我欲踏上征程,却终因鞋带儿的问题而放弃;我欲读书,终因背不动那沉甸甸的书包而宣告失败;我欲工作,却终因王时的清闲而碌碌无为。一呼百应的日子就这样碎了,我沦为乞丐,又终因不会与乞丐们相处而被扫地出门。
昔日为王,今日为囚,为什么当初他们要尊我为王呢?
也许风住雨停,天空依旧晴朗,我依旧是王,然而这世上却有一群王,一世王。试问,当我们的那些“臣民”忽然蒸发了,这人世间的年轻的王们,你们该如何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