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复活
我到过敦煌,瞻仰过莫高窟,更到过那遗恨千古的17号洞窟.我记得那洞被铁栏杆封闭了,只能透过横竖的方格去叹中华民族的悲哀.洞窟里吊着一盏与古壁画、经卷格格不入的电灯,光线昏黄,好象在照射着班驳的伤痕。洞口有王圆?的介绍,用青灰色的碑文刻着,端正的隶书,一片死寂。
游人只是好奇地把头伸向藏经洞,看到洞里已空无一物后,好奇心消退了,脚步也挪出去了.只有几个像极了中国人的日本人在王道士的碑文前对导游盘问个不停.他们在为中国人惋惜,中国人在为历史无知,我,在为中国人悲哀。
敦煌,不在中国么?藏经洞不在中国么?写下那些经卷、画出那些“飞天”、刻出那些雕塑的人,不在中国么?可是,中国那么大,卷帙浩繁的文明的印记,却不在中国!有的人在恨,恨谁呢?王圆?吗?斯坦因吗?恨这些人足够吗?文明的鲜血是谁制造的?那伤口是谁制造的?我想这不是单几个人物就可以完成的。道士的无知,是有国家责任的;官员的荒谬,是有国家责任的;外国人的轻易掠夺,是有国家责任的。而这责任,就是文明。这场民族的浩劫,丢失了文明,毁于文明,却也产生于文明。文明与野蛮,无非是判分于人自身的文化罢了。为了自己的文明去毁坏他人的文明,于是,便有了野蛮。
而现在,国人还未觉醒,这无异于在伤口上撒盐。这样下去,伤口何时痊愈呀?这个伤口合好,新的伤口又会产生。端午节不是已被韩国抢去了吗?民族啊,醒来吧,不要做第二个王圆?啊!巴特农也曾经被英国抢去,只留下一个空壳在雅典呻吟。可希腊人,早已清醒,他们为夺回本属于自己的文明振臂疾呼。在一分向英国索回巴特农的资料中有一位希腊已故文化部长的话:
我希望巴特农文物能在我死之前回到希腊,如果在我死后回来,我一定复活。
这种令人鼻酸的声音,包含着一个文明古国最后的尊严。这句话也写进了当年致英国首相布莱尔的公开信中。
作为一名中国人,我也重申那令人发颤的话语,以示对敦煌、对中国、对文明的尊重:
我一定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