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想像成一座桥,并不供千人过,万人踏的,我没有祥林嫂捐门槛的悲惨和愚昧,干嘛作贱自己?但我只是想做一座桥,这也许是受到一则小故事的感染吧。
两个非洲小男孩因忍受不了家乡的饥渴,终于千辛万苦地来到了美国——那个据说富得流油的文明之国。但他们的肤色注定他们要经历一番遭遇。他们在贫民区不断被白人毒打,卖报擦皮鞋的钱又被流氓掠去。钱钟书说得对,大胖子往往是小心眼。富有的白人不但吝啬至极,还残忍得难以让人想像。“大胖子”们拆掉了一条小河上的桥,因为他们突发奇想:要尝尝从人桥上走过的滋味。
当可怜的小男孩被绑在木桩上当人桥时,我哭了。他们被绑缚在木桩上,身下,是滔滔的河水,那一刻,我真想变成一座桥,当那些禽兽不如的白人上桥时,突然断掉,让他们统统去当溺死鬼!
后来,在我渐渐淡忘这件事的时候,一件发生在我身边的事再一次激发了我想当桥的念头。
邻村有一对孤儿寡母,孩子的腿有点跛,眼睛也瞎了。他只有整天呆在家里守着贫穷和悲哀,打发着没有希望的未来。但他很想读书,哪怕是听一听读书声也好。但没人去教他,也没哪个学校肯收他。当别的孩子在叽哩呱啦地读着“one、two、three”时,他只有坐在永久的黑暗里,小心地念着“一、二、三……”。
但他真想去河那边的学校啊。于是,他就去了,趁他母亲不在家的时候,一个人去的。他是个跛子,要过的却是独木桥,他永远也看不见的一座桥。也许就该那样吧,他活在世上也是罪孽,对他母亲对他自己。——这话是村长说的,没人反对。
他去了,也很快带走了他母亲,那个痛失爱子的可怜的母亲也躺在了冰冷的河水里了。或许,他们在吻着水的时候,上帝会祝他们幸福。
那时刻又想当一座桥,让那可怜的孩子踏一次,去听听幸福的读书声,去闻闻那神圣的书香味,去摸摸他视为生命的书本……
但世界上本不该有假如和幻想的,难道要让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去等候着永远不会来的守候么?
也许,当不再有种族歧视和贫富之分的时候,我心中的那座桥会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