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进去了,你知道么?”阔别数年的朋友问我。
轻轻吸了一口烟缓吐,我并未感到诧异。
在朋友提议下决定一道去看他,我之于二狗子有相当复杂的情感。
二狗子是我幼儿园到中学毕业的同学,当年初见二狗子我竟吓哭了,我抱着漂亮女老师雪白的大腿泪水涟涟,哭的梨花带雨,喃喃道:好丑,好丑,老师,我怕怕!
那厮一副尊容确实极具创意,称的上鬼斧神工,惊天地泣鬼神,估计黑白无常见了都会拿把小镜子照照自己再对比他既惊又喜道:“额的神啊,苍天啊,子啊,上帝啊,怎么会有长的比鬼还丑的人!”凤姐见了都会道:“我该退位让贤啦!”
熟悉之后,得知二狗子排行家中老二,因长相类似于犬,别称:二狗子。见惯了他倒也并没那么可怕,反而因为他的乖戾添了点可爱。尤其是那半吐着的舌头和微闭的双眼,像极了家养的哈巴狗,恨不得冲上前轻抚那毛茸茸的头“乖,真乖!”二狗子幼时憨厚老实,还是个乐于助人的好孩子。
二狗子父母忙于挣钱养家,对他的管教束缚较少。慢慢的,在一些野孩子的撺掇与威逼利诱下,二狗子加入他们的行列并跟他们狼狈为奸,一次,二狗子以兄弟之名逼我从高处往下跳,乖乖仔的我无奈跳下骨折收场。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你经常会看见一凶悍中年妇女追着一顽童从村头到村尾,嚷嚷:“你这厮不学好,偏学人家偷鸡摸狗,我打死你,打死你这不人不狗的玩意!”没错,那准是二狗子老娘拿着打狗棒在吆喝呢!
惊鸿一瞥,你会发现原本老实的二狗子脸上不经意会流露出一丝狡黠,奸诈。
不知什么时候起,二狗子开始常向兄弟们借钱。往往摆出一副哈巴狗乖戾的样子让人无法抗拒,再曰:江湖救急。以兄弟之名的借债是最不易推脱的,我们常勒紧裤腰带把钱借他。有不借者,二狗子怒斥:“都是出来混的他奶奶这么斤斤计较,成不了大事,成不了大事!”言外之意似乎是借钱给他就可成一番大事,他是世界上最伟大的预言家。不过,这预言家健忘,钱一借,脑一洗,这段记忆即变成空白,最后只能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往往需要旁敲侧击,“啊,什么啊?哦哦哦,钱我明天一定给你!”讨钱者和借钱者对明天一词都心知肚明,古诗有云:明日复明日,万“钱”成蹉跎。
日后二狗子有再借钱,都咬紧牙关像小沈阳眼一瞥嘴一歪违心道:“妹有!”哥几个私底下常议论二狗子这人真不行!但凡说这话的估计都被二狗子大獠牙啃过或利爪挠过,倒也只能抚摸淋漓伤口恨恨骂上两句,不痛不痒。
男同胞也就算了,二狗子连女同志也不放过。一女生借二狗子三张毛泽东,多次索讨未果,感钱以打水漂,破口大骂:他以为四海之内皆他妈啊!当老娘取款机了,恬不知耻的家伙!众君听罢苦笑:当作交学费让他帮你上一课吧。
二狗子常常接触社会闲散人等,好装逼:“老子跟某富二代说过几句话,诱奸成功过几个未成年少女…”每每谈起,二狗子眉飞色舞,比手划足,好比成功人士的电视访谈。朋友都当他释放甲烷,掩住口鼻,笑道:继续!
二狗子眼红病甚重,见不得人好,说话做事好脱裤子放屁,以显示其高明之处也极有喜感,这里不一一赘述。
总之,二狗子是个非主流,除了外表非主流外,思想作风也是走非主流路线,虚伪狡诈在他身上是一道鲜明的风景。他总善于用哈巴狗的面具骗取他人的信任,最终达到恶犬咬人的目的,往往人们都是后知后觉,被咬后才大叫不妙!
从幼年的憨厚哈巴狗到如今的邪恶狂犬,二狗子已经不是我认识的二狗子了。他戴着狗谱,时而扮演憨态可掬的家养哈巴狗,时而露出大獠牙,挥舞着钢铁利爪,穷凶极恶一如街边恶犬,并且能够很好的因时间,地点,人物的不同而更换这两幅狗谱。
闲暇之际,偶尔会想起二狗子,然后抚摸着被其挠过的伤痕慨叹世道沧桑,牛鬼蛇神狗混杂,每行一步路,结识一个朋友,都要慎之又慎。
“到了,二狗子所在的监狱还真远!”朋友的话打断了我的回忆。
从朋友口中知道二狗子这些年可谓无恶不做,真称的上披着羊皮的狼。我心里想,用披着哈巴狗面具的恶犬或许更恰当点。二狗子无才无能却志比天高,想要出人头地,自命不凡,走上这种犯罪之路是种必然结果,所以,我一直很淡定,觉得这一切很顺理成章。
见到二狗子时,他穿着监狱里的黄色外套,头发极短,脸色苍白,浑身透着一股呛人的臭味,双眼却滴溜溜打转。
我们寒暄了几句,慢慢的,我不知道我们聊了些什么内容,我的视线渐渐模糊,渐渐的二狗子变成了一只憨态可掬的哈巴狗,忽而,变成了一条恶犬,目露凶光,獠牙裸露,紧接着,又变成了一坨屎粪,苍蝇缭绕。我感到恶心,一口痰涌上喉咙来,“淬”吐在了二狗子脸上。二狗子嚷嚷骂开,我尴尬的走了,只觉耳边“汪汪汪”声不止。
“活见鬼了,我想我的眼睛有问题了,唔,我真不该来看他,真是个令人恶心的家伙!”
“不,你应该来看他,他被判死刑了。”朋友说。
编后语:人耶?狗耶!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