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上课,老师说让我们谈谈我的老师,我脑海里第一个闪现的就是他。
他是我的初中语文老师,外貌个人认为没什么可多说,不知道是不是我怀有偏见,如果一定要说一下他的外貌给人的感觉,我只能说他让我想起了戈培尔,他的瞪视,抿得很紧的嘴唇,以至于让我不能分清,是我看到他想起戈培尔,还是看到戈培尔的照片想起了他。
然后就不由自主地想到几件事,很痛心的感觉。第一天没有发到古诗文诵读的我最后只好拿一本坏的,我自然找课代表调换,毕竟几天前班主任才说课代表应对自己所发学科的书本负责任,却只换回了一顿骂。虽然他说他从不打女生,我却很难确切地记住我头上遭到多少次棍子的空袭。因为毕竟那时候很不用功,也从来不费心思背古诗文;因为毕竟活泼好动,认为上课一句话不说未免太不自由;因为毕竟口无遮拦,想都不想就会提出自己与众不同的见解;因为毕竟那时年幼无知,不懂什么叫做忍气吞声,只会锋芒毕露。
他讨厌我,我不喜欢他。反正双方矛盾就像中国近几十年GDP一样直线上升。最后简直形成了可怕的偏见。他不停地上课点我的名,不停地瞪视,甚至让我认为他的瞪视和蛇怪很相像,总有一种被石化的窒息感,以至于在我越发小心的最后及格月中没两个星期被他批评1~2次。天知道我认为那些语文课有多么乏味,有多么难熬,多么令人困倦。然而即便这样,我也不能在他课上睡觉,即使所有人都这么做时,而且必须在那些45分钟里忘却我还有舌头。可我又怎能忍受一节课耳边只充斥着单调的报答案声,机械地把这些记在作业本上呢?为什么不去书店买一本有答案的自己看看,不是节省了时间,提高了效率吗?难道来学校上课只是为了做速记员的工作吗?况且有时他抱的太快,根本记不完整,同桌之间看一下是常有的,这就又要冒着被骂几句的风险了。所以我一度把语文课圈做所有无聊课中最无聊者,只是有时趴在桌子上提心吊胆地写些小文章。幸好一直语文成绩在班上都是很好的,而那些记答案记得很认真的人似乎也并没有达到应达到的水平。
我便更认为这是他的失败,对这样填鸭式教学方法更加不屑。他有时发表议论的口气多少让我感到不能苟同他的观点,就采取了一种最愚蠢的方法,在下面小声地反驳,因为他也实在不是个很能接受别人观点的人,我那时只感觉我的舌太不对他的耳朵。事实证明,他虽然装作无动于衷,但打心眼觉得我是故意与他唱反调。一次,他在批评我后面女生讲话时说我和她一样没素质。有一次,他把我和我同桌都拎了起来,我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一次,他在评讲作文时,我把教委发的考试大纲翻出来对照着看作文要求是,又被他以上课不认真逮个正着,虽然那时班上有那么多人已经昏昏欲睡了。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我被他骂得趴在桌子上哭了一节课,当时穿的是秋季校服,下课时袖子就和洗过一样湿了,原因是什么已经忘了,反正还是一件并不要紧的事,而他给我的印象也越发糟糕,简直成了蛮横无理的代名词。那种感觉简直就是哈利对斯内普的感情,可我还找不到令一个乌木里奇来比较他们哪一个更让我不快。这时,几乎全班同学都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太明显不过了,更何况他对自己的女儿忽然他喜欢的学生总是宽容和善的。
也许,作为一个学生这样写老师的确不大礼貌,我完全可以编一个集所有品德于一身的我的老师,但我做不到,我必须忠于自己。着就是我的第一想法,和毕淑敏遇到“我的重要他人“这个问题时一样回忆起的是一段不快,同样刻骨铭心。
至于文章不带有一点偏见是不可能的,饿哦毕竟不是机器人,也还没有到先人圣哲那般超脱。然而,如今回首细想,如果不是一直对彼此抱有偏见,也本不该导致这一段曲折。
我还没有自负到把一切错误都揽到自己身上,但更多时候想起,如果自己没有那么要强,那么锋芒,那么骄傲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