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航1400字

2024-05-14下载文档一键复制全文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海子

许多年前,爷爷告诉我:你是水手的后代,你的家不属于陆地。

许多年后,我开始懂得这句话的含义,并向往起那一片山尽头的海。

直到今天,我还记得爷爷说这句话时的眼神,似乎一眼洞穿不了的深邃,以及某种复杂的情愫。从柜顶尘封多年的泛黄线装书里,我终于读到关于那个已逝去久远时代的影子,原来我爷爷的父亲,我的太爷爷曾经是东海上的一名水手,他自少年起一生都生活在海上,并最终在那里找到生命的归宿。太爷爷死后,为了躲避战乱,爷爷把这个家一直内迁,迁到现在的皖南小镇上,再没出去过。虽然爷爷已不再年轻,但他说话时却又像回到几十年前的样子,一点没有老去。

我一直听爷爷讲着海和水手的故事,冬天的、夏天的海,沙滩、海岸线、海盗、海螺号、白浪、蓝天、海鸥、云朵……我很好奇想象中凌乱不堪的事物,为什么爷爷告诉我的时候一点也不乱,总能带给我那么多美好的梦境。

也许是我一直想念海了吧!骨子里的水手的血统,此时在身体的某处隐隐萌发,我想到一个自认为很正确的词,叫做“回归”。

七岁那年,从那间光线昏暗的教室里,第一次学到“海”这个字以及它的读音。戴着大大眼镜的老师怎样教我们认识“海”的却早已忘记。那堂课带给我以莫名的兴奋和冲动,我站起来一遍一遍地读这个字,甚至挺骄傲地给他们讲海的故事——我的同伴眼中的财富,那时,我看见他们眼眸里闪烁着和我同样的光,那是怎样简单的孩子的梦想啊——我们仅仅想去看海!

同样是七岁,天真而又懵懂的年纪,读到安徒生的童话《海的女儿》,跑去问爷爷:海底世界真的这样美吗?爷爷没有给我答案,也许连他也不曾见过吧!包括水晶做的宫殿,还有美人鱼和她的家。只是这,渐渐呼唤起心里面沉积已久的渴望——一群“海的孩子”对大海的眷属。于是我常常去后山看日出,眺望那个伟大的瞬间。因为我知道太阳是从海里升起来的,它的身上至少还带着大海最本初的脉络和五官轮廓,它的容颜里还弥漫着海的样子。我珍惜每一个晨曦以及等待,只为认真地看一眼海。

后来,时光似乎遥远又似乎近在身边,当日子的痕迹一天天清晰地搁置在阁楼上,我手里却一直握着一个海和一个梦想的温度,它们好像让我不能分辨了。九岁,上了艺术班学起画画,面对一张空白的画纸,我总是拿着蓝色和金色颜料,在房间的窗台前画着我生命中的海,我仿佛闻到笔尾拖动的香甜味道和风里的淡淡咸味混在一起,还有海浪敲打岩石的声音,从千百年前的古老时代一直未停歇。我的画里没有天气的定义,阳光或者下雨,我仿佛看到飞鸟在翱翔,所有的颜色都仿佛在天空下奔跑,它们是海的蓝色或者说是一片海,我梦中的海。

2005年的冬天刚过一半,爷爷就去世了。我永远忘不了那个画面:爷爷抬起枯瘦的手,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他的嘴喃喃低语,谁都不知道那沙哑的声音里说的是什么。但我看到,爷爷眼里最后留下的景象,分明是一片海。这让我又想起海明威笔下的桑提亚哥的老人,爷爷和他是一样的,不过爷爷的离去却带着一个有遗憾的结局。现在到我了,我要一个人去完成我们的梦想。我不停地走,朝着心中海的方向,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一个小时或者两个小时,一天或者两天,也不晓得还要走多久,最后我终于累了,我倒下来,看见我的前面,是一片平原,平原之后是山……

十六岁,我还是没有见过海,也许作为梦想里的,不会那么轻易就出现了。冥冥之中注定,十六岁是我太爷爷做水手的年龄,隔代的情缘在我身上,却不是那么早地到来。在邮票都还没有普及的时代,一位水手就在大海上撑起一片天。而现在,我作为水手的后代,难道不能为梦想撑起一片天吗?

年少的帆啊,让我们一起启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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