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飞机上下来,这里的天也是灰蒙蒙的。看得头有点昏。踏上了一个陌生的土地。脚底下的积水随着旁人的飞奔而四分五裂,散落在空中。每一滴水都是一个小小的世界,在空中独立却放纵的存在。
可下一瞬间,却必须融入更大的世界,别无选择。脚还是没能摆脱飞机的逍遥,轻飘飘的,爸爸牵着我走出飞机场。走出那个耀眼,到处充满了商业气息的巨大罩笼。出口的两旁布置得很精致,高耸的椰子树的枝干上沾满了水珠。滴落在水池中,发出一声“滴嗒”,清脆,泛起的阵阵涟漪被中央的石块抵住,反射。波重叠在一起,像离家时的记忆与水相叠。因为天气,路上来往的人不多。大多数是那些招揽顾客的出租车司机和酒店的迎客小姐。偶尔有人从里面出来,就有一大群人围上去,向你推荐介绍。最常见的做法是不理睬周围的一切,径直向该去的地方走去,留下的只是一张张失望的脸庞。
随着另一个人的出现,他们的眼睛里又会闪现出光芒。不厌其烦地说着他们的台词,脸上带着那种职业性的笑容。一旦有人得到了“猎物”,他更会兴致勃勃提供你或真或假的信息,直至把你说得神魂颠倒。然后,糊里糊涂地点了个头。这时,他会由衷地发出微笑,不停地说谢谢!他们在死亡与重生之间生存。爸爸办好了该办的事,拒绝了一个个出租车司机,向公车走去,爸对我说:“那些出租车司机很危险,因为不知道是否真正的汽车公司的人……”我在回头看了看他们继续在口沫横飞,还是不想去相信,那些为生存辛苦奔波的人的险恶与阴暗。云烟氤氲。
下午,爸说要带我去看海。看海。海在印象中,它们蔚蓝色的,广阔无边,柔软的沙滩上,隐隐约约的贝壳和海螺。有几个人赤着脚在海滩上悠闲地漫步,讲述着属于他们的故事。海的远处有海鸥在飞翔,盘旋,偶尔与水面相触,衔起一条小鱼,然后欢腾,庆祝。在他们的领域里,他们是快乐的。爸说,干净的海域离市区很远。所以我们乘公车前往。可坐哪路公车呢?两人在公车站牌前徘徊。我知道爸爸对于一个陌生事物的迷茫。站台上渐渐人多了起来。
我说:“爸,问问这里的人吧!他们准知道。”爸点头,向一位陌生人走去,操着一口浓重乡音,吞吞吐吐地想把话讲清楚。我则在一旁当翻译。那人倒好,笑着听完后,仔细告诉我们该怎么去海边,该怎么回来。我们欣然前往。深深地感触到一句话“在家靠父母,出门靠父母。”我拣了一个靠窗的位置,闻着窗外潮湿的气体,听着风一个劲地窜进汽车中发出的呼喊。在其中捕捉着海的感觉和味道。路的两旁最有特点的是整排整排的椰子树和树后一幢幢崭新而豪华的花园酒店和别墅。让人感到庄严和气派。爸说,这都是高级官员所拥有的别墅,或上层人士经常出没的场所。我点了点头。可望而不可及的世界。
大概走了很长的路程吧!在完全没有旅游景区气氛中看到了大海。只知道对着大海看。然后对爸说:“爸,大海真大!”我不知道它的边界在哪,不是因为它大,而是因为它的边界迷失在云雾中,远处是灰的,天空是灰的,天与海相连,包裹着整个天地。心血来潮,脱了鞋,让脚丫印留在空荡荡的沙滩上,一个,两个,三个……浪涌过来,冲击着脚印。又变为光秃秃,伴随着“哗哗哗”像在抱怨着没有在欣赏着它的美韵,它也是需要人去欣赏的呀!
看看爸,他正在地上用手指抠洞。带着孩子气的想着,沙里会埋着很多贝壳和海螺,又一个浪涌上来,我大喊:“浪,浪……”他回过头,眼中充满了童真,一跃而起,躲闪着水击。我想在海的面前,每个人的心都是透明的吧!在海的不远处,有那么多的店挂着成串成串爸寻的贝壳,闪闪发光。在海的怀抱中,我们还是要用钱来买到海送给我们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