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是一座桥900字

2024-12-22下载文档一键复制全文

大约总有这样的时刻:不经意间,一张旧时照片闯入视野。心中陡然涌起一种空泛虚渺的情绪,这情绪将整颗心都悬在半空,晃晃悠悠。索性翻箱倒柜地找出相册,一页页地翻过去,不时地笑起来,或者沉默。

我们是这样地痴迷于纪念。明知照片留不住风声水响、草气花香,还是执着于挽留指尖的匆匆;明知东隅已逝,桑榆非晚,然而,正如鲁迅先生说的,“偏苦于不能全忘却”,还是甘愿怀人怀事、几番叹惋,换一点时光停驻的错觉。珍重的心意的确比形式重要,但我们也需要真切的事物以寄情思,是以有古今诸多凭吊尘迹的作品,有无数树碑立传以彰先人遗风的事情。那些故事随风辗转、真假不明,但通过它们,我们得以亲见情感的传承,寄托对生命的敬意。

纪念是情感的桥梁,却笼于驱不散的薄雾之中。木心先生曾说:“‘三百篇’中的男和女,我个个都爱,该我回去,他和她向我走来就不可爱了。”总要有段距离横在其中。现实与过去遥遥相望,才好。我们固然不知道,那汩罗江在两千年前究竟是什么样子,但碧绿的粽叶所包含的优美凄凉之意味,我们到底可以识得一两分。照片会泛黄、失真,但这既有“时间征服了整个世界”的残酷,亦含着一份岁月沉淀的温柔。“一切历史是当代史”,以个人独特的见解,对过去的事情作出解释,从而使自己的人生轨迹发生小小的偏移,不也很好吗?唐太宗以史为鉴,陈子昂念天地悠悠。若承认自己的渺小,因着流水落花般逝去的古事,承认生命短暂如灼目电光,那生命本身的广度也得以拓展,佛家言“万古长空,一朝风月”是也。

纪念的方式可繁可简。这座桥,不论是匍匐着垂首向前,还是轻捷地一跃而过,我们每一个人终究可以到达彼岸。也许是庄重肃穆的仪式,也许是亡者墓前的鲜花,也许是墙上幼稚的图画,也许是一首简单易懂的歌谣,也许是一笔一划地抄下很长很美的一篇文章。但若是流于形式,甚至悖其初衷,这座桥便悬于半空,可望而不可即了。“凡是认定一物或一事,赋之,咏之,铭之,讽之,颂之,便逐渐自愚,卒至愚而不及。”这类事是常常有的。《围城》中方鸿渐的父亲,正正经经写着空谈大道的日记,打定主意要流芳百世,这种想法作为也并不鲜见。

纪念连通着过去与现在,使我们更勇敢、更审慎地面对未来。但是,唯情感深挚于心,以行动发乎其外者,才能收获这一份勇气与慎思,并将其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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