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快乐也会留下眼泪，
灌溉了我的荒野，开满了玫瑰。
我不累，我不睡。
我不休息，我不阖眼。
因为，我不想浪费，
每一秒，
在这，有你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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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下午我在IKEA二楼的大堂左侧的展区里，不顾个人形象以及来往的未成年人思想健康，用第N十N种姿势蜷缩(……)在半卧沙发上，思考着怎么和陈潜提起签约工作的既成事实(昨夜痛下决心，害怕之后软弱，所以当即传真签下了两年的合约)。我手里捧着电梯口麦斯威尔专卖店门口的试喝咖啡(我之前已经从那个小姐手中拿了十四杯，还用“这杯子太小”的眼神非常不满的看了她一眼……)，用手机在携程网上定下了第二天去上海的机票，之后想了想到公安局办护照需要坐什么公交车(……有了交通卡之后公交只要2块，这成功的挫败了我“四块钱坐车还像罐头一样，还不如花十二块钱坐出租车，直接到达目的地楼下、不挤、迅速又可以和司机叔叔聊天”的心理)，之后我终于静下心来，开始想一个方法，视线能看见肯德基的老头图案钟表时针指向7。
陈潜晚上七点半钟就到了青柏中学门外，开始他站在校门口看着毕业班的学生嘻嘻哈哈的走出来，校服里面套着及膝的彩绘T恤，尴尬而有趣的对立着。学生的嬉闹渐渐远去了，他注视起了那座陪伴他走过初中4年高中3年的教学楼，瓷砖墙面好像丝毫没有衰老，只不过跑道换成了橡胶的，后面的棚户区变成了高层板房。风吹过来他突然闻到了学校里成排香樟的气味，草坪的气味，喷泉的气味，甚至飘扬着呛人粉笔灰的讲台的气味，都一一按部就班的回到了记忆里面去，它们在陈潜的脑袋里，重新扮演了茶色片子里面属于自己的角色。
陈潜看到了逐渐走来的女生的样子，她和八年前一模一样，一样的长头发，一样的笑容，一样的衬衫和裙子。
只是她不喜欢陈潜了而已。
“……林妙。”走了几步，到了不是太疏远但也不亲近的明智距离，陈潜又问，“林颐……呃嗯……你弟弟，病得严重么?”
“你可以去看他，他会很开心的。”林妙她抬起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笑。
“医生说……得要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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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宜家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下楼刚好遇到才下班的咖啡小姐，我从口袋里掏出钱想要拿给她(其实我觉得我喝掉的三十小杯速溶咖啡最多也就5块钱)，我终于看见了她的微笑，她说，“不用啦先生。这是我的名片，买咖啡一定要找我哦~”
经过七个小时的苦思冥想，我觉得开门见山的说还是最好的方法(……这是我挠墙三尺并且吃了七块优之良品酸奶糖，喝了三十杯咖啡，还消耗了三块哈根达斯关店前切成小方块卖的冰淇淋蛋糕才想出的办法)。
站在红绿灯下面，陈潜把取出来的积蓄放到了林妙的包里，陈潜回头看了看鸣笛的车辆，突然听到了林妙很小声很小声的一句，“对不起”。
好像是初中二年级时候不小心撞到自己的女生，脸红的不停的说“对不起”的声调。
好像是高中一年级时候因为父母反对而不答应和自己交往的时候，有些凄婉的“对不起”的声调。
好像是五个月之前，她说她不喜欢他了的时候，一边流下眼泪来，一边带着鼻音，说“对不起”的声调。
……
“真是麻烦你了。”女生打破沉默。
“没事的。我和林颐也算很好的朋友嘛。”陈潜笑着说。林妙没说什么，擦了下鼻尖，鞠了一躬，然后抱着书包走了。
街上面风唱骊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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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陈潜靠着看电视上面的欧洲杯比赛，希腊对瑞典。在瑞典队2比0领先的时候我决定挑明了，可是还是不敢直接切入主题。
“那个，上周五同学会地震捐款，你捐了多少?”我自知问了个很傻的问题，但是……实在是没什么有趣的事嘛。
“我在家睡觉，让孙竞替我捐了400块。”他玩弄着遥控器，慵懒的回答。
“……，其实捐完款回家，我上网发了几份简历给几个公司。”……我知道这么入题很低级，不过好歹也能入题嘛……
“哪几家?”他终于有点兴趣了。
“三井物产，住友商事，伊藤忠商事，三菱商事，四个日本公司。”
“哦……有回音么?”我感觉他现在的声谱肯定是弧形的。
“嗯……三井上海需要一个贸易经理，上海东京两边倒班，待遇不错的。”
“这样啊。”他玩弄着手机里的贪吃蛇，看起来一点都不好玩。
“
什么时候的机票?”沉默了许久之后，陈潜抬起头问。
“……明天晚上。”
“这么急?”
“恩我想早点去那里。”
“是这样啊。”他若有所思的理了理留海，没有表情的说，“我去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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杉城 杉北机场 2008年6月2日 星期一 气温华氏74度 多云转晴 偏西风一到三级 空气质量 优
柏枝航空 CP1212航班 杉城杉北机场 至 上海浦东机场 飞行时间三小时十五分 机型 波音747
许柠 Xu Ning 男 1985年2月27日生 身份证号90010119850227XXXX
这一切都需要铭记么?
陈潜陪着许柠去机场的一路上一直没说话，他突然觉得，这个阳光明媚的男孩子已经不再是中学时候那个看起来瘦瘦的小男生，他看见他把半人高的行李箱放到架子上面去，陈潜发现自己已经不能给他更多的庇荫，他们不再是相互照顾的朋友关系，他们更像是朋友与恋人之间的暧昧样子，他想着，许柠还是有些话不能挑明。
IPOD里面传来的声音来自萧闳仁，《只要你在》。很浓的台湾腔，旋律就像是娓娓道来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思念，但是月光下独自伫立的声音，之间总有相错，总有隔膜。
陈潜侧头看见许柠捧着书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反光，和嘴唇上面的水色一样的可爱。白色封面的《乌有乡消息》。陈潜看过这本书，他记得莫里斯，也记得那个主人公。那个主人公，在梦中他发现自己已经生活在实现了共产主义的英国，他观察并且与人交谈，看到旧时代的生活痕迹已经彻底消失，人们的精神面貌也发生了根本转变。
在那个全新的世界上，人们在这个世界上获得了真正的自由，人人有自己热爱的工作，个个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
陈潜心想，他小孩子的心还是没有变，还是喜欢看这样的书。
到了机场之后陈潜看着许柠一个人忙前忙后，办登机牌，办托运，最后到了过关检的时候，许柠松开了拉着陈潜的手，回头看了看陈潜一如过往的微笑里面意味万千的眼神，许柠他在心里想，这是他的微笑，别人都看不到的。
一放手，就掘开了和你的界限的开始。那微笑一转眼就旋转了千年。尽管最后被知道的，总是我们的故事。
未完待续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