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夫妇的西藏情缘散文1600字

2024-05-20下载文档一键复制全文

认识安妮是在拉萨市林廓中路的“普姆发屋”。

记得那是我进藏接任新的工作角色后的第一个周日,司机小赵提醒我该去理发了,我问去哪儿?他说已经侦察到一个地方,叫“普姆发屋”,店面不很大,但是很干净、很温馨,而且部队官兵到那里去的比较多。从那以后,我便成了这家美发店里的常客。

安妮是“普姆发屋”的老板娘。第一次想见到她,纯粹是出于一种好奇,因为店名听起来是个藏家发屋,那么想来安妮应该是位藏家女子,却又为何取个挺洋气的汉人名字呢?结果到了那里,满耳全是川腔川调,满眼全是川妹子,却每每不见老板娘的影子。一位姑娘介绍说,老板娘也是汉族,出去学习了。“普姆”是藏语“小妹妹”的意思,发屋以它命名,是因为从老板到员工除了三个男性发型师外,其余全是清一色的年轻小妹。哦,原来如此。

尽管这样,不经意间的一件趣事还是让我了解了安妮。我有个习惯,每次剪头时特容易打瞌睡。大概是初上高原对什么都感觉新鲜吧,那天虽然也有一点困顿,但状态似乎要比在内地时好许多。望着镜子里的发型师小伙,我很随意地问了一句,小师傅哪里人呀?在西藏干几年了?他笑笑说,四川乐山的,在这儿时间不长,还不满9年。我惊愕道,了不起呀,在海拔这么高的地方!他答,我这算小儿科啦,老板娘安妮才厉害呢,她是从中国南海边骑单车来到西藏高原的,而且一来就呆了17年,还徒步去过墨脱呢。小师傅的话就像一剂醒脑液,我立马来了精神。接着,听他讲了一个饶有兴味却又令我深感震撼的故事。

安妮是广东湛江人。十七年前的那个夏天,她高考落榜,同班男生刘庆聪却被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录取了。善良憨厚的庆聪为了宽慰安妮,两人相约各骑一辆单车进藏旅游。他们向家人谎称要去参加自行车越野赛训练,然后便打起行囊出发了。这个一念之间的计划让他们吃尽了苦头,4000多公里的路途漫长艰辛,光是 2360公里的川藏线,就耗去了他们整整16天时间。一路上,他们住帐篷、吃咸菜、斗风雪、抗缺氧,凭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走进了历史沉厚却又荒蛮苍凉的喜马拉雅山脉。途中露宿,还有过一场在夜色下点火敲盆赶走恶狼的壮举。来到西藏这个世界上海拔最高、离太阳最近的地方,他们的人生从炼狱中蜕变重塑。也正是因为这次不寻常的旅行,他们于患难困苦之中同心,因两情相悦而相爱,在求自由、知风物、探幽深、会人文、踏艰险、悟精神的藏域行走中实现了志同道合。

在拉萨游玩几天后,庆聪开学报到的日子临近了。他们卖掉了自行车,安妮把庆聪送上了回归内地的航班,自己留在雪域高原开始了人生的创业之旅。她在八角街卖过酸奶,在拉百商场干过清洁,在酒店端过盘子,后来又先后学习考取了布达拉宫和西藏博物馆的导游讲解。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繁华的东方明珠上海与远天远地的西藏之间,便出现了一条网络与电波的热线,那就是她与庆聪用电脑和手机搭起的爱的信息彩桥。

七年后,安妮集中辛勤打拼的全部积蓄开了一家美发店,从此有了属于自己的事业平台。而庆聪也带着学校发放的硕士学位证书和教师资格证飞到了拉萨,成了西藏大学的一名老师。

他们的婚礼浪漫而又简单,不请客收礼,也不拜天地父母,而是穿起藏服神游西藏,拜会自然,完成七年前没有圆满的全藏旅行。他们要让雪域高原的神山圣湖为他们证婚,让草原的羚羊牦牛为他们欢歌,让朝佛转经的虔虔人流为他们祈福。那年的7月29日,是他们结伴单车到达拉萨七周年的日子。那天,梦幻西藏成了他俩婚姻的殿堂,没有婚纱,没有礼炮,有的只是熙熙攘攘互不相识的旅游人群。珠穆朗玛雪峰难得一见的日出,是他们收到的最珍贵的贺礼;往返半月徒步墨脱,是他们蜜月的主旋律,那块中国唯一不通公路的被称为“最后的`处女地”上,留下了他俩新婚快乐的脚印……

神秘的西藏,为两位新人的新婚赋予了神奇,两位新人也以征服自然的豪气给自己的人生创造了奇迹。

终于,第五次理发时见到了这对表情幸福的年轻夫妇。庆聪身材敦实,温文尔雅,已是西藏大学语言系的讲师;安妮快乐开朗,小巧玲珑,流利的汉语中不时夹带几句藏语,风趣横生。只是那张脸已经没有了沿海内陆女子的白皙与细腻,多了两团“高原红”,很西藏、很生动。那天又是个周末,他们又准备骑单车外出,只是自行车已换成了摩托车。我的到来迟滞了他们的行动计划,耽误他们一个小时。

庆聪是专攻汉语言学的。由于学业优秀,毕业时放弃了上海几家待遇优厚的院校的盛情相邀,毅然来到世界屋脊。他说,在上海师大,懂藏语的人凤毛麟角,但关于西藏的书籍却很多。因为安妮,我有了浓郁的西藏情结,了解了这片土地的历史文化包括藏传佛教,进而对藏语也发生了强烈兴趣。面对身着军装的我,安妮就像面对老朋友一样热情爽快,她抢过庆聪的话题说,人与人讲缘分,人与地方也是有缘分的,我俩命定的缘分就是雪域高原,就是天上西藏。西藏除了比较缺氧外,一切都十分迷人。蓝天、白云、新鲜的空气,独特的民风民俗,淳朴热情的朋友,还有西藏日新月异的变化,比如繁华似锦的北京路、魅力宜人的布达拉宫广场等等。现在生活稳定了,我不光要经营发屋、相夫教子,每周还要用三天时间去藏大攻读藏语……我注意到,她自己说话时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庆聪说话时,她却一直甜甜地依偎在他身边,不时插话附和丈夫的意见。

我又问,生活稳定了是一个方面,西藏的生活饮食习惯能适应吗?夫妇俩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完全适应了,尤其喜爱这里独特的饮品——酥油茶。广东家乡菜我们也会时常动手做点儿吃。呵呵,他们好幸福。

是啊,一个人和一个地方的感情,如同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的感情一样,有一见钟情的,也有日久生情的。对于西藏,安妮夫妇两者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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