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的早晨,同往常一样,形成的生物钟没法改变。但能够改变的是我的早餐。工作的早餐,永远都是快速、简单为最高准则,没有美味,也没有营养。
早上九点,坐在老字号餐馆里,点了一碗面块和一个油饼。想要吃他们家的面块,必须得早起,否则就卖光了。他家没有光鲜的外表,墙面有点暗,接近厨房的一面,被油烟熏得有些发黑,地面铺的瓷砖,因为桌椅磕磕碰碰,有的已经破损,有的被划了裂缝。一个旧式长条桌,临街的一面有个大冰柜,只留一个入口进出此地,姑且称之为柜台吧。长条桌上摆了一个装油饼的盒子,各式各样的酸奶,豆浆,还有一个大的玻璃坛子,是专门用来腌制泡菜的,因为流动较快,永远都吃不到酸酸甜甜的味。前厅有五张小方桌和一个大圆桌,五张方桌分别置于四周靠墙壁的位置,一个大圆桌摆放在正中间。天花板上的风扇,已经有厚厚一层黑渍。男老板坐在长条桌后面,手里不停地借钱找钱,嘴里不停地回答顾客的问题,偶尔闲下来的时候,眼睛会盯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常常听到他喊出好些顾客的名字,如“陈老师”、“马哥”等,就算他喊不出名字,也能混个眼熟,“今天怎么就你一人?”、“又跟您孙子带的早点”。热情的和大家打着招呼。他的头脑如计算机一样反应迅速,口里念一遍几碗面几碗荤素,钱数随后就脱口而出。偶尔还和老顾客开开玩笑,或是友情提示“哪几天歇业”或者“想吃油饼得起早”等等。好像从我读初中起,这家店就存在了。的确有点“老字号”的品牌了。他就在不足百平米的店里,经营着自己的生意,快乐着。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有时,吃东西是为了找寻某种回忆的味道。
吃完早点,慢慢散步到背街小巷里的发型屋去洗头。长着国字脸的老板,为人客气,而且和我家那位同龄。很佩服他年纪轻轻,就把这家店做得如此红火,每次去至少要等上3个顾客。他知道我洗头的要求,知道我剪头的理发师。在我开口之前,他就把茶端过来了。他开这家店,还有点戏剧性。之前,他是这家店得学徒,由于前老板的个人原因,无心经营,把这家店转让了。于是,他就接下这个店,开始一点点地奋斗。还记得,最初那几年,店里的生意并不好。街坊邻居都喜欢找熟悉的理发师或是品牌店的理发师去剪头发。他,一个大小伙,嘴上都还没毛呢,办事肯定也不牢。但我妈妈之前一直在这个店里洗头,也常常带我去,所以慢慢地,我就和他们都熟悉了。这样一熟悉,就到了现在。即使我已经不住在那里了,也还是会去他那里洗头,和他聊天。
“怎么不读书,就出来打工?”
“对读书不感兴趣,就会做这个,喜欢。”
“你后悔过吗?当时没有听父母的话,好好读书。”
“没有,怎么样不是生活啊。现在孩子都有了,就更不会后悔了。”
他的儿子下半年就要上幼儿园了,顶着一个帅气的西瓜头,圆乎乎的脸蛋上,一对会说话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爸爸店里的转椅,是他最喜欢的玩具,常常爬上去了,还要转一圈,才满足地下来。谁不是在岁月的年轮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呢?
有时,去洗头是为了一种坚持。
中午,十一点。继续向东走,走到大街上,大约十分钟,就到了豪客家族。二楼的豪客,像一个深谷的底盘,四周都被高楼密密层层包围。在喧闹的中心地带,找一个灯光温暖,环境安静,音乐优雅的地方,就非它莫属了。靠窗的座位,是顾客比较喜欢的。七八个大圆沙发,在餐厅的正中间,彼此用线帘隔开,浪漫温馨。还有类似包房的地,用曼妙的窗帘做门,拉上窗帘,仿佛这个四方的空间就只属于你一个人。在这里,你可以一个人点一杯咖啡,享受下午从窗边投射进来的阳光,你也可以邀上三五好友,小酌畅谈。在这里,你可以孤单但不孤独,你既是独处,也是热闹;热闹中的独处,仿佛行走在深渊之上却有了栏杆扶手。从进门的那一刻,就有服务员把你领到你想要的位置,然后送上一杯水和菜单。她们都是精心打扮的,有化妆,有制服,还有统一发型。常常想,她们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份职业呢?爱好亦或是无赖?其实,一点也不重要。把“宾至如归”的感受带给顾客,那就是她们最好的答案。
有时,去一个地方是为了追求一份品质。
从舒服的豪客走出,径直走向街对面的那条小巷,就到了美甲店。美甲店的老板,是比我小的年轻人。她们两个人本来是陌生的,但高中读完后,没能考上大学,基于同一个爱好,合开这样一个小小的店。大约十平方米得店子,只能放下两个沙发和一条长桌。但是却并不妨碍她们的热情。她们给我看甲板,让我选择自己中意的款式。没有顾客的时候,桌面上的DVD碟机就是她们打发时间的工具。虽然,每天都要到晚上十点才能关门。但是她们并不觉得累。她说,这是她们喜欢做得事。看着顾客心满意足地离开,她们心里都是美滋滋的。
有时,美甲是为了换一个心情。
看着他们和我一样的普通人,都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干着自己喜欢的工作。大家都在各自的领域里生活着,幸福着。谁能给我们的生活下个定义呢?谁又能给我们的幸福量个标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