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搁浅在他们之间的不是心灵的隔膜,而是时空的错落。情意缱绻,纵使相逢,苦不堪言。只是转身之间,物是人非,沧海已成桑田。——题记
缺月挂疏桐。庭院中,他空对着月光,满目惆怅,举起酒觞,本想“不思量”却又“自难忘”,对她的思念深入血液,深入骨髓,十年的快乐生活在瞬间灰飞烟灭,是否这就是宿命?清风过处,月影晃动,迷离中,他望见了她,恍恍惚惚,朦朦胧胧。“弗儿——”他轻唤了一起,残酷的现实将幻想击得粉碎,泪如流星陨落,跌碎思念,千年的等待,千年的轮回,只抱得十年的相伴相随,内心有遗恨,也有伤痛,记忆涌来,痛彻心扉。
生命就这样终止在二十六岁,再无豆蔻时的娉娉袅袅,秋波浅送,眉目含情,昔日佳人已故,犹记彼时,她紧握着他的手,勾起十年来的或浓或淡的爱与愁,尔后,闭上了双眼。
十六岁,女儿心事轻逸,闺阁里檀香轻逸,遥遥看你,心事漫漫,十六岁与他相识,嫣然一笑中,他醉了。于是,十六岁,她披上了红色的嫁衣,着上最美的舞裙,花轿上,两边是吹锣打鼓的迎亲队,就这样,她进入了那个书香门第。
掀起喜盖头,她盈盈若笑,不胜妖羞,抬眼望他,英俊潇洒,那全身散发出的特有书香气让她心动。于是,四目对接,他的才气落在了她的眼底,她的柔情亦落在他的眼底。尘世间,她庆幸与他相逢。
十年间,因为有她的相伴、相随,他不再孤独空虚。事业上、文学上、生活中她无疑是他的知已,吟诗作对,天上人间,只羡鸳鸯不羡仙,彼此相依相偎,相伴相随,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正月夜里,他已入寐,而她来到庭院,观赏起怒放的梅花,霁清的月色,情不自禁地吟起“春月胜与秋月色”,他闻起,笑道“此乃诗家语也。”
十年的光阴转瞬即逝,奈何红颜终逝去,美丽如断桥残雪,落日余晖,应了那不应该有的谶语。枉梦痕依稀,多情自伤已。
冰封的泪,往目的缱绻融合为血色的伤悲,末世情缘,红尘一路坠落着昔日的缠绵。九泉之下若有灵,再无法倾诉衷情,素手轻拨弦音的转瞬间遗落了绮梦,时间的来去匆匆中却无法淡了红颜,酌酒独饮图一醉,会否因之解忧愁?
漫朔,时光流转,千年的宿命轮回只留下一个背影,只留下悲怆,清寂的情调,千年的缘湮灭如尘,看破红尘叹朱颜。素手翻飞的幽怨中,织一锦哀愁,如今的他已是“尘满面,鬓如霜”,纵使相逢应不识。或许,当初就不该相逢。无数个日夜,他伫立庭前,翘首远望,可是待伊人归回?
月下,他颜色憔悴,形容枯槁,对月感伤,情思萦绕,怅惘空虚,情不自禁,始终不解月为何有残缺,人为何要离别。有声当彻天,有泪当彻泉,了然今生为遇见你的伏笔,清冷的目光下只留下淡淡一句:“吾爱,弗儿,九泉之下,可好?”
桐城二中初二:陈润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