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写完作业,打开电视看见电视里正在播放《2013感动中国人物》,刚开始我没什么兴趣看,当我看到执着归乡的台湾老兵高秉涵的事迹事,我不禁震撼了。
台湾律师,老兵。1936年出生于山东菏泽。高秉涵的一生,凝聚了所有台湾老兵经历的坎坷和艰辛,同时也见证了海峡两岸从隔绝到沟通的一段特殊历史。
初登央视演播厅,74岁的高秉涵颤颤巍巍。他说,腿脚还挺利落,只是实在难以抑制激动的心情。从后台走到舞台中央,是一段起伏弯曲的布景桥,高秉涵却把这看作黄河、长江,是任何一切能勾连起他对故乡强烈思念的图景。
家是什么?高秉涵说:“家就是这个曾经再怎么努力都回不来的地方,但我从没有放弃过努力!”60多年生活在台湾,镌刻在高秉涵脑海中的却是另一个地名:山东菏泽。他出生在菏泽,在那儿度过了年少时光,菏泽才是他的家乡。高秉涵想家,但也深知,对他这样一个大半生住在海岛上的“外省人”来说,通往家乡的路意味着什么。
高秉涵不愿去回忆离开母亲、离开老家村庄的清晨,可那个清晨总会从记忆中清晰地跳出来。1948年,山东菏泽处于国共两党“拉锯区”,高秉涵的父亲高金锡被枪毙,母亲宋书玉告诉他,“因为你父亲是国民党”。
当国民政府所属军队及地方各级政府开始陆续向长江以南撤退时,宋书玉将曾经参加过“三青团”的儿子送到国民政府在南京设立的“流亡学校”。在儿子高秉涵的印象里,一辈子都在小学教书的母亲几乎没经历过团圆:两个女儿在抗战初期外出求学没了音信,而后丈夫死了,又决定让儿子离开。少年高秉涵用了6个月,穿越6个省份,足足走了2000多里地,挤上了由厦门开往金门的班船。数十年后,他在图书馆翻查史料,发现自己乘坐的,是那年由厦门驶往台湾的最后一班船,日期是1949年10月16日。而半个月前,在遥远的北京,新中国宣布成立。
对所有从各个港口逃至台湾的人来说,回家是最迫切的梦想,可他们中大部分人都未能踏上故土与亲人团聚。其中一人,甚至被高秉涵宣判了死刑——1963年,高秉涵从台湾国防管理学院法律系毕业后,被派往金门任审判员,“金门逃兵”是他审理的第一个案子。
那个“金门逃兵”的家就在对岸厦门,他本是渔民,与偏瘫的母亲相依为命,在一次给母亲抓药的路上被强拉入伍到了台湾。碰上天气晴朗时,隔着并不宽阔的海峡,一眼就能看到家乡,他决定利用自己的渔夫本领游回家。他偷偷搞到一个汽车轮胎,趁人不注意时坐轮胎下海,游了整整一夜。天快亮时,他到岸了。海水冲涩了眼睛,他尚未看清便举手大喊:“我是从小金门逃来的,没带武器!”可没想到,他游了一整夜,最终却游回了金门海岸。一星期后,这个因“回家”获罪的“金门逃兵”被处以极刑。高秉涵哭得难以自已,他对这份即使拼掉性命也要回家的心情感同身受。
高秉涵曾想过各种办法联系母亲。1979年,大陆与台湾尚无法通信,他委托美国的同学帮忙寄出第一封家书。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村子是否仍在,就写了“山东菏泽市西北35里地处高庄”,收信人是母亲“宋书玉”。不长的信中,他写道:“我之所以要艰苦奋斗地活下去,就是为有朝一日能再见到我娘一面,绝不会像两个姐姐一样,在抗日战争爆发时,就生死不明……娘,我会活着回来!”高秉涵不知道,在海峡这头,杳无音信的两个姐姐实际上去了延安,当上了共产党干部,在他踏上逃难路那年才第一次回家。年迈的母亲找回了女儿们,却失去了儿子的音讯。等待终于耗尽了她的全部生命,就在这封信辗转寄达的一年前,宋书玉逝世于吉林辽源……
如今,两岸已经开通直航,回家不再如先前那般艰辛。200多个从菏泽一路历经战火和逃难来到台湾的同乡,组成了“菏泽旅台同乡会”,高秉涵来台时年龄最小,在同乡会里最年轻,被推选为会长。他视每一个同乡为亲人,虽已无法再见母亲,他却尽力帮每一个同乡与亲人团聚。74岁高龄的他,仍坚持每年清明或中秋陪伴想要回家的同乡一起返乡。
“我答应过他们,只要还有一个人要回家,我就陪着他们一起回来。”对每一个希望魂归故里的乡亲,他都会亲手带上骨灰坛,站到菏泽老家的村头,完成骨灰主人生前的愿望。
高秉涵的事迹深深的打动了我,我不仅为他的那种精神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