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看不到。
泛黄的玉兰叶有气无力地低垂着头,一阵凉风袭来,就响起了奇怪的声响,沙沙…沙沙,突然,泛黄的玉兰叶从树枝上落了下来,重重地摔在水泥地上。很痛吗?没人知道,也没人想知道,或许泛黄的玉兰叶是不怕痛的!不过,人们喜欢听它坠在水泥地上时发出的声响,干脆,响亮,不拖泥带水。前面,是几个花坛,坛中的花树,在失去了美丽的点缀后,显得格外的滑稽,无精打彩着,独守着难耐的寂寞。再往前,就是一堵墙,一堵把校园围了个严严实实的厚墙。外界的颜色,在此隔绝。抬头,云在天际朦胧,天空挂不住皙白的笑脸,如同明天的春,蹒跚的步履模糊了守盼的双眸。
“喂,快走啦!”同桌把我扯过神来。
哦,下午课了吗?思想似乎只在一瞬间,而时间却成为奔腾的流水,好快,有点让人难以置信。然而事实就是这样,我又发呆了!看着同学们朝食堂匆忙奔去的身影,我竟打不起半点食欲。此刻,已是冬末,天不算太冷,我却莫名其妙的感冒,咳嗽的厉害。吃药也没见多大效。不过没关系,都冬末了,春天还会远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又望向了窗外,只是依然望不到春天的足迹……
怎么会呢?我耐不住性了。今天都已经是农历二十三号了啊!
校园里人影稀疏,冷冷清清的。这就是冬季里的校园吗?原来,初中部早已放了寒假,高中部的高一年级也放寒假了,就只有高三与高二年级还没放哩。高三是毕业班,他们是为了临近的高考而拼命奋斗,我们高二呢,是在加班。
一阵凉风迎面扑来,我连了好几个咳嗽,差点呛住。怎么,想找死吗?感冒都那么严重,连饭也不吃,居然还来校园里闲逛!
只是教室里实在是太闷,几个窗户难得开过一回,一股异味充满整个空间,没有病也会憋出个病啊!我受不了!然而,在这个季节,人们已经习惯了整天地呆在教室,习惯了用冬季的沉默来掩饰内心最真实的声响。
散步也好,散心也罢,总好过整天呆在闷人的教室里,求得所谓的温暖。风么,冷么,我无惧。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徘徊着,校园里的每一个角落再也熟悉不过,腻了!不知围墙外面又是怎样的景色呢?沿着围墙而走,不知不觉便来到了校门口。铁做的大栏门紧锁。透过铁栏,望到的也只是另一堵墙。
“喂……”铁栏外面,一个身着黑色夹克的小伙子在叫我。
是他?我眯着眼瞧了老半天,是他!我既惊又喜。他是我曾经的初中同学,也是我很要好的朋友,如今就读于一所令人羡慕的高中。好久不见,相见甚欢,彼此客套几句,便快畅快把谈起来。
……
“连小年也不放假,直到二十六号?”在谈到我们这里的情况时,他惊诧了,“上面明文规定,学校不得以任何形式在假期加班。全市的学校都已经放假了,你们学校可就真够绝!呵,好一个‘冬令营’”他替我们愤愤不平。
“就是如此,才见我们学校领导是多么的用心良苦啊,宁愿顶着上头的风,宁愿牺牲自己的假期休息,只一心想让我们多学点东西,这样的领导哪里找呢?这样的学校哪里找呢?”我解释道,不带任何表情。
他摇了摇头,不明白;我也摇了摇头,不知他为何不理解。
午休铃就要响了,我无奈的与他隔栏挥别……
伏在桌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是莫名奇妙的空白。
时间匆忙若流水,下课了又要上课,落暮了便是黑夜。
夜深了。窗外,校园格外宁静,学校的领导们都成了蝴蝶把!窗内,室友们正在玩牌,是无聊人聊以慰藉无聊的人儿吗?声音虽小,却听的分外分明,是对沉默冬季里声音的敏感么?或许,这才是青年人最真实的声响,也是最美妙的声响。
我依然睡不着,如同午休,空白的脑子在此刻分外的沉重,我又咳嗽了!坐起身来,望向窗外。
夜的迷茫,望不到边际,那忧郁的黑色里藏着的又是什么呢?是迟来的春吗?看不清,分不明,等不到明天的太阳,这个夜,好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