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七十八岁的梦境大都是白色的是那种干净得荒凉而颓败了的白色。我像个受伤的孩子一样在梦境里埋着头,听到飞鸟从我头顶过去振翅的声音,缓慢而忧伤。
那种鸟在我的梦境里出现过很多次,有白色的羽毛,纯白如随风的柳絮。有蓝色的眼睛,泪水划破忧伤,投下孤寂的影子。
我叫它忘尘鸟,一种遗忘往事的鸟。
十六岁,我是个迷路的孩子。没有月亮的夜晚在黑色的森林里一个人哭泣;
十七岁,我是个受伤的孩子。匍匐在青春结实的胸膛上,那些尘埃落满我的伤口,钻心的疼;
十八岁,我是个遗忘的孩子。记不起自己模糊的忧伤的脸。
十九岁,我只想做个快乐的孩子。
我一直都很偏爱叫自己孩子,那段落满尘埃变得班驳陆离的时光。可以快乐的躺在草地上看星星,如水的月光洒在身上,淡淡的凉。在那时,阳光是永恒的暖暖的颜色,昏黄的街灯投在身上,不会觉得冷。
日子安静而单纯,单纯得快乐。
漠说我的笑容很干净,还没有被吃人的世界所沾染。我笑,短暂的。只有孩子的笑容才是干净的,而我,只能在青春的尾巴里抓住一点点属于孩子确是我所想要的东西。像一只蜗牛,背负着所谓的成长缓缓挪移,沿着时光的足迹。
阳光依然是干净的。
我们已不在天真。
那些破碎的流年总在以残忍的方式教会我们如何生活。
没有月华没有星光的天空是一片心情的沼泽黑色的飞鸟涉水而过。
我和WAWA站在阳台上,忧伤昏天地暗的向我袭来,盛大得史无前例。米黄色的路灯没精打采的照下来,绝望散落了一地。
那晚,你没去?WAWA说。
恩,没有。
“我去了,找了好几家网吧。”WAWA说,“可你的QQ一直都没上。”
……
WAWA安静的离去。
我周围的世界突然安静下来,安静得可以听到每一粒尘埃的落下和我的呼吸,一大段,时光留下的空白,潜伏在我仰望的上空。你能告诉我,这个季节会有候鸟出没么……
喜欢周传雄的《忘掉》:有太多的行李就不要单独旅行/不能够离开就不要接近/舍不得结束就别开始一段感情/想要忘记就要一切归零......
疗伤的最好方法是遗忘,而努力去遗忘的过程才是我们真正受伤的过程。
维维说我是孩子,一个没心没肺的孩子,也是一个快乐的孩子。我笑,嚣张的。忧伤划过心里留下微茫的伤痕,被笑声浸湿,是一阵久远的疼。是的,我一直是一个让人感觉不到忧伤的人,用笑容替代一切表情:受伤的,难过的,绝望的……然后“无所谓”的去重复没有起伏的日子。像一只木偶。
其实,整天微笑的人往往才是真正忧伤的人,因为忧伤才要用笑容来掩藏,像一条冰封的河。
不只从什么时候开始,维维叫我哥。他给我讲了许多旧事:那些他喜欢的歌和小说,他很少的朋友……他的难过和快乐。他说,那时的他总是独来独往,习惯了寂寞。我一直是一个不懂得如何安慰别人的人,他在忧伤,我却无能为力。
我一直都很害怕失去维维的,害怕失去这个容易受伤的孩子。这些他不知道也许永远不会知道。
饶雪漫的小说里有一句话:一个人找不到另一个人除非他的瞎了眼睛。我的眼睛没瞎,飞却真的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
我找出飞写给我的所有信件,抖落上面的灰尘,记忆支离破碎了一地。我将那些文字从岁月的骸骨里一个个剔出来,只到泪水划破忧伤,模糊了眼前的视线。我在掌纹里的是一段两个人的历史,谁都无法忘记。
飞是我的朋友中唯一喜欢摇滚乐的人,并且是颓废而绝望的那种。我们在熄灯后翻出学校,街是一条条的凉,偶有窗口透出席位的光,照亮一大团寂寞。飞说,流浪的人是不会迷失方向的,哪里都是回家的路。我看着他的眼睛 ,特伤感。我们找了一面墙靠着坐下,他听音乐我看小说,我们沉溺在别人的忧伤里,记忆像老墙上的水泥块片片脱落,露出它最温暖湿润的部分,承受着夜里的风霜。
只有一个月了,一个月后我们都要离开。飞看着天空。
是的,我们都会,离开。
我们还会再见吗?
会的,一定会的。
风推开厚重的云在露出微 我十七十八岁的梦境大都是白色的是那种干净得荒凉而颓败了的白色。我像个受伤的孩子一样在梦境里埋着头,听到飞鸟从我头顶过去振翅的声音,缓慢而忧伤。
那种鸟在我的梦境里出现过很多次,有白色的羽毛,纯白如随风的柳絮。有蓝色的眼睛,泪水划破忧伤,投下孤寂的影子。
我叫它忘尘鸟,一种遗忘往事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