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说,这是谦,是人性中争取向上却又不失妥当的充满智慧的一面;无知的人说,这是卑,是一个人在仰望远比自己伟大的人时,内心深处所不自觉滋生的一种悲观的情绪。对比之下,可见无知者未能真正参透“谦”字中的玄机,亦可见,这就是世界,总有人说某个人傻似愚公、痴如夸父,但有人知道这是一种坚持;总有人说阡陌无根,岂如艳压群芳的牡丹,但有人知道这是一种无私;亦总有人说魏征鲁莽,竟敢于朝廷之上训斥天子,不懂迂回之道,但依然有人知道这是一种无畏。因为谦,所以不为历史所知的愚公会在千年之后感动一世科技早已发达的人们;也因为谦,所以阡陌甘于奉献的小处之美被无限放大,从而成为古今诗人赞美的对象;又因为谦,是的低调的魏征免遭诽谤之言。谦者,以向下的姿态成就向上的趋势。佛曰,如何向上,唯有放下。此乃金玉之言。
丰收的田野里,一株株颗粒饱满的稻穗将头垂得很低,眼睛总是望着根部和脚下黑黝黝的土地……真正心中有知识饱足的人才会不溢美不自夸,不会因为一个风吹草动就打破了心中那潭静湖,更不会去争名夺利、无限延长那些无端的战火。相反,唯有浅薄之人才会草木皆兵,甚至在无事处生事,以彰显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之能。俗话说:“满瓶醋不晃,半瓶醋乱晃”,所言极是也。
然,谦非推让之辞,不学无术、鱼目混珠者常以“谦”来掩饰自己的无知,从而为自己的“不知所云”、事倍功半给出合理的理由——不愿出风头——多好的人啊!这是第一种人,以“谦”作为自己的掩护色。第二种人更厉害,他们以“谦”作为给自己的防弹衣、给他人的匕首。这些人说是完全无能无德是不对的——做人最根本的自知之明他们还是有的,当然,抓住暗中刺人一刀的机会的能力也是不乏的。他们会在他人行、自己不行时故作低调以博取同情,脸上挂着如佛祖般慈悲的笑容,喑哑着声音说:“我退出”,而后,那个有能力且仅有他有能力接受这项任务的人被无辜地指控为争名夺利之徒,无奈之下拒绝了此事,之后便也不了了之。但“谦”作为中华五千年历史沿承下来的美德之一自然也是有真正得道之人,且不在少数。他们大隐隐于市,能在繁华深处独自寻得属于自己的那方净土,于需要时淡然而出,无需时独耕一亩花田。他们亦是知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于是在答案了然于胸时微微一笑并不多说,却在不明所以时打破沙锅问到底。他们懂得和市井,何时退,何时沉默,何时又该滔滔不绝,他们心中的一个“度”就是他们内心不自觉流露出的美好的“谦”的品质。
谦者,皆因学富五车方能以谦待人、以谦待己、蓄势待发、以退为进。说到底,“谦”的不同,亦是智与愚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