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学毕业典礼上发现了她。她长得很甜美,一脸的朝气,惊亮的眸子,身上是灿烂的阳光。我感到她拥有那小小的力量,试图引导着我。她发现我在看她了,便冲我亲切地挥挥手。目光交汇处,我仿佛被电击中了一样,温暖如春。我回应地笑笑,只把她当作是幻象。后来会上我游离了,对而将踏上的毕业岗位有了一刹那的犹疑。回想到初三是自己说过要去幼儿园谋个幼师,每天都与天真可爱的小朋友玩在一起,多么美妙的生活呀!仿佛要履行的机会即在指尖,我突然有些冲动,不禁在自己心头笑了笑。
你发现了我。你可知,其实我一直都在啊?我本与你合为一体,做为你心灵的力量的一部分。而我现在分出来了,离你1。12米远。我希望你能带发现我带我回“家”。你的目光与我交接时,我是那样地渴望与快乐。仿佛要融化我,我以为你发现我了,我惊喜地做好了投入你怀抱中的姿态。你可知?大学四年里,我和你穿梭在图书馆、教室里,沉浸在消毒药水,防腐药水,身体解剖之间,常在接触人体的肌理时更深入地想接触人的由神经控制的内心万象,陪着你我不知是哭好还是笑好,我们常会手拉着手纵入丰富的心灵万象,而人体的肌理研究却仿佛总让我们觉得肤浅。
我被派到离家不近的单位上班,过着忙到极单调的日子。不过好在我并不孤单,因为毕业典礼上看到她之后,她仿佛就一直陪着我。但也一直都保持距离。奇怪的是,我感觉到她那小小的力量正在逐渐减弱。带着疑问望向她时,果然,她又退了几厘米。问她为什么,她却总是暖暖微笑着,无语。每当路过幼儿园,我常不由自主假设如果我当初选择了幼师,现在就在里边上课吧?孩子们纯美而丰富的笑脸像阳光一样吸引着我。那么我现在就辞职改当幼师?这一想法刚闪现,却又马上自嘲了:多么遥远、无知的想法呀,做老师哪有做医生收入高?
你工作半年了,每天都重复地过着自己早已厌烦的日子。病痛的呻吟远不比阳光的笑声令人快乐。机械地开出的药方子让我觉得你是台复印机。为什么就是没有勇气改变呢?你上下班的路上都会经过一家幼儿园,你常常会停在墙边向里面张望,你看得入神时,双眼温柔,嘴角上翘,那感觉,仿佛融化入了水。我便趁机用我那小小的力量引导你。而我却屡试屡败。还因此而拉长了我们间的距离。你给我最大的欣慰就是偶尔会翻翻那教育心理学,你的摩挲让我感到了温暖。每当这时,我都隔着一段距离注视着你,想要找机会释放我那小小的力量。可直到现在,我离你已有6。12米远了。
我勤恳工作了两年多,终于“升级”了。还搬了家,但是也没有再路过以前那家幼儿园,没有再见过她。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再次路过了那家幼儿园,幼儿园童稚的图画让我想起了她。孩子们的笑声透明而悠远,这一次,我又感觉到了她的存在,但她的面容已经很模糊了,当我离开幼师和小朋友们玩游戏的情景时,仿佛看到了她眼角的失落和哀伤。
你终于“升级”了,我替你高兴。我们间的距离远到我已经看不见你了,你可知,其实一直都是你在背叛我,逃离我,并不是我在远离你呀!最终我还是施展了最后一次我那快要枯竭的小小的力量,把你带到那家幼儿园前,权当告别吧!你连想都不敢想!我将要在你想象的枯竭死去。你未能守住我,因为被同化了,没心力寻找我了。我陪了你二十多年,终究不是个归人,只是个过客。生命中有多少偶然和必然的过客呢?看看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脚步就知道了。我离开在淡漠里,离开在无力的苍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