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们这个年龄的人,思想本来都是在摆脱单纯走向成熟。在蜕变期的时候,童年的经历和流转的世界都作为庞大的信息,塞满了我们的心,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建立,都像是在没有图纸的情况下搭建筑一样,通往各个方向的道路混乱成一片,我们却只能边选择边前进。旁枝杂苗多了,就很容易衍生出不切实际的空谈,显示出颓废的一面。
说每一个青春期的少年少女都是诗人,而诗人这个形象,更多的好像就容易让人往柔婉哀伤的角度去想——我想这也从某种程度上说明了,中学生这样年龄的群体,本身就有着某种被多数人默认的,容易沉郁的因子——诚然,作为诗人,我们无可厚非继承了我们先人的传统,不断地往精神深层去探索,深入到感性的世界去。然而我们并不是真的拥有古人文豪那种正确的处世态度,只是继承了最应该摒弃的糟粕,那就是用自己制造的避世毒药麻醉自己,就像是吸毒的人给自己创造的那种颓废的虚幻快感一样,我们就把自己扔进了矫揉造作的消极文字里,以此为乐并越陷越深。这好像使我们骨子里的天赋,使我们能够通过文字将自己的感情无限放大,当然这是赤裸裸的无病呻吟,同时这大概也如钱钟书先生所说,是中国人“流毒无穷的聪明”。
然而我们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能够成大器挑大梁的人,不是那个只会幻想“天上人间”或者细数“几多愁”的赋词能手,而是能“挥斥方遒”的有气魄的领导人。世界并不会随着唯心的构建而有任何改变,当你沉在自己编造的虚假世界里面,以无力和痛苦为美的时候,客观存在的自然并不会因此而走进你设计的无知方向。
我一直很想不通的,为什么年轻人的文章里就一定要充斥着恋爱分手的眼泪,一定要塞满了类似“世界是多么多么令我失望”这样矫情的话,而且在这样的情景一定要配上非常不切实际,做作的下雨或者刮风,阴凉或者尽头的夕阳。正如辛弃疾所言,“为赋新词强说愁”,这样是何等无趣——何况,我们又很难写出早期李清照那样的文采。不知道为什么很少人会去写今天的朝阳是多么的明媚,今天醒来的时候是多么拥有活力,今天将会开辟多么美好的生活。
我觉得这跟当下的中学生肩膀不够硬有很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