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恶鬼下地狱，好鬼上天堂，你又何必在人间徘徊？
鬼：我还活着的时候，我是说我还有肉体的时候，先信佛，后来信耶稣。死后，阎王说佛教信徒该上西方极乐世界，不归他管；佛说我该上天堂，属耶稣管；耶稣说他那里名额满了。现在可好，三不管。
我：这好办。试过行贿没？带上一捆冥币，阴间看门的准放你过。如果想去天堂或极乐世界倒要看看他们那里流通的货币是什么。
鬼做困窘状。没钱。
我从隔壁屋那一堆预备七月半烧给祖先的冥币中挑了一沓面额最大的，给他。
鬼弯腰，双手接过，感激：需要我推磨吗？
我：现在21世纪了，哪还有磨。要不你带我离开。
鬼摇头，化作青烟，原路返回。
我追至窗口，喊：带我走！
鬼：你阳寿未尽，仍需死皮赖脸苟活于世。
……
方向
为了刺激我们往题海里扎得更凶以便把成绩溅得更高，坚信“先立志后成事”的班主任陈××让我们轮流上台畅谈目标。
不再象上小学那样，拣啥说啥，作家画家音乐家科学家……天真无邪的嚷嚷。很多人清醒意识到“家”不是人人可以做的，所言目标都那么切合实际，都跟考重点大学挣打把钞票挂钩。记忆深刻的却稚气未脱：某某人说要出国深造，归来是促进我过经济发展；某某人和某人说韩国男人很帅，将来去韩国做媳妇；某某人说到天安门做旗手是个心愿；某某人说将军威风凛凛；某某人预感会被班主任剔除班级，泪洒讲台，气氛搅得很是悲凉；某某人上太就说“对得起我爸爸一个月给的三百块钱就够了”。
轮我了，如下说：我是一个不是很有出息的人，没远大理想。高考后我会把所有的是甩了年，被上行囊，骑车去西藏，晚上睡帐篷。我决得一个人只要开心就好，骑车旅行能使我开心。
慌张下台，不敢去看班主任的表情。我忘了告诉他们，选择坐后面三个平面两两垂直的角落，是因为墙上的地图让我沉醉。我拟定的路线是：从遂宁到简阳再到攀枝花，进如云南，走丽江到香格里拉，北上西藏。我还忘了要他们做证。
船有了方向，便不会迷路；人有了方向；便不会迷失。
晚上我竟然连做了三个梦。其一：我蹲在原点，在漏下来的砂子上画太阳话大象，不亦乐乎；其二：秃头老鬼寄来了信，叮嘱我开心快乐过好每一天；其三：我躺在雅鲁藏布江畔，纯洁的雪水洗净我内心的污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