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米特见天快暗下来了,大喝一声“驾!”,驭着马车向前狂奔,决意要在彻底天黑之前赶到京师。眼见这山间小道的树木越来越稀疏,不远处便是已灯火通明的京师。她暂缓了缓,准备摇醒身旁正酣睡的众越。
“众越,醒了,到了。”
只是任米特如何摇,众越就是不肯睁眼。米特有些不耐烦,玩笑似地推了一下她,干笑一声:“好了,仨人君,一路上你也睡够了。现在到京师了,醒醒吧!”
可仅是因这玩笑性质的一推,众越便直径摔下了马车。
“众越!!”
================众越到底怎么了?稍安勿躁,先看看喀拉崧那边的状况================
大婚前一晚,待字闺中但又马上要为人妻的耶长乐公主突然染了风寒,并且咽喉肿痛,说不得话。
明明都是暑夜,这风寒的确蹊跷;其实大家都好像心知肚明——人家耶长乐公主这“风寒”呀,恐怕就是那什么“婚前恐惧症”吧?于是默契地保持沉默。就连那喀拉崧第十五代可汗也没放心上,想的和其他人一样:自己女儿不过是害羞罢了。反正这一趟和亲不得有半点延误,明日早上还是得在早就选好的良辰吉日将她送走。
想到这里,正在自己书房里踱步的罗布艾恳不由得陷入沉思。其实……耶长乐她,不一定是害羞吧?还是在怨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呢?宠了她近二十年,眼下就要将她的幸福葬送在政治婚姻之中,连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啊!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此时,罗布艾恳出现另一心声。除了和亲,还有什么能延误荷国的进犯?荷国近几年因那年轻的新皇帝登基,野心大犯,周遭的小国全都吞并了。喀拉崧虽是草原之强国,但岂能跟荷国这强盛了几百年的大国相比?那些喀拉崧的子民都未察觉,可是喀拉崧,的确不如从前了,喀拉崧的战士也享于安乐,面对荷国的精兵,根本不堪一击。为了保全喀拉崧,哪怕听闻了那些关于荷国皇帝暴虐的流言,他也不得不牺牲自己最心爱的女儿耶长乐。
——长乐,我只希望日后你不会太恨我。
第二天是个出嫁的好天气,阳光白云微风吹。
“长乐,你要照顾好你自己……唉,父亲我也没法看你最后一眼。”耶长乐因为遵从荷国的出嫁习俗,顶着个大红盖头。
面对自己父亲(至少是穿越到的这个背景里的父亲)的挥泪告别词,耶长乐公主却只是一个劲儿地咳嗽。
“好了,长乐,吉时已到,上轿吧!”
耶长乐乖乖地上了那极其宽敞的轿子——这是荷国皇帝派来的,那护轿抬轿的两百猛士也是他遣来的。
背景里是那些草原的人民吹拉弹奏着喀拉崧的民族乐器,奏出来的欢快喜庆的音乐。
新娘子一待轿子给抬起便自行掀开了盖头。什么“染了风寒无法说话”啊,亦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若是圆圈踩着高跟或许和小然身形差不了多少,可在声音却有天壤之别。谁也没想到,这喜轿里的人并不是真正耶长乐的公主——或者说,并不是圆圈——而是公主身旁的一个小仆。
而预谋了这一切的小然,也没有想到,圆圈并没在龙门客栈等他、并没有下榻日曜间。
糟了……有人比他早了一步……
——这是当小然趁着天黑猛士都歇息逃离,跑去和圆圈汇合却落了空时,脑海里唯一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