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了一夜的雨并没有换来次日的晴空万里,反倒是满天的乌云愈演愈烈,成了天空的霸主。整个城市都沉浸在秋雨的滴沥中,像那不紧不慢拉奏的二胡。
这场大雨也许禁锢了很多人出行的脚步,但我却要在这种天气里如约会见两位老朋友,那噼啪的雨声倒像是我不平静的心跳。
坐上了公交车,两旁的树影朝身后倒去,仿佛将我使劲地往前推,一直推到我们共处的那些日子。
踏过几年未曾留下脚印而又布满印痕的小路,从随着时间流逝而未曾修剪的树丛中穿过,在因时间流逝而被磨平的石刻象棋桌旁走过,就如同在记忆的影带中穿过,还能在小路上看到奔跑的脚印,还能在树丛中找到捉迷藏的身影,还能想到象棋桌旁幼稚的棋手和思考时的踌躇……
初见故友,看到带着熟悉神态的陌生表情,听到带着同样语调的陌生声音,感到带着类似思想的陌生高度……相见1秒,他礼貌地向我问好;1分钟,他将手搭在了我的肩上;3分钟,他唤起了我的乳名……
我们从7.23高铁失事谈到物价上涨,从伦敦骚乱谈到潜水艇下潜超过5000米,从老师的幽默谈到我校的中考成绩……
杯中的抹抹茶香被窗外的雨滴冲淡;窗外的雨声被餐桌上的谈笑声稀释;餐桌上的谈笑声因茶香和雨滴而演绎得意韵缠绵……
短短的见面被稀疏的星光催促,而在破晓的阳光中又响起了爽朗的笑声和绵绵的倾诉。
那一夜,我想不顾朋友的盛情挽留毅然打道回府;那一夜,我想不留恋那低回婉转的二胡声静静入眠,但,我没能做到。我更想了解他两年来求学路上的心得;更没听够他将二胡拉得如泣如诉的旋律……秋雨听懂了我的心,将雨帘漫天扯下,拦我在他家。
雨声不绝于耳。深夜,我们抵掌而谈;夜半,我们同榻共枕。
……
告别了童年的伙伴,不知地上的层层涟漪是车轮掀起的还是他踏出来的,只知他随车一直跑了很远……
似乎访友只有在这种天气里才显得耐人寻味,我也巧合般地来了一次“山中访友”。
窗外细雨缠绵,那密密的雨帘一犹我的思绪,从天到地,拉得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