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被挑到了那根弦,心际迷离一阵郁郁的黑云朵。再了,从心底子里,缓慢地爬上条饥饿的小虫子,贪吃地在黑云朵上咬破了个针头般大小的云洞,那物汩汩流出,灌满了眼眶。接着,"嘣"地,眶皮儿被撑破了,扑簌簌地溢出,象两条小蚯蚓,边滑边爬下了脸庞。爬过的地方,拖出了两道痕。最后,弦平静下来,一拂手散去黑云朵,瞬时断了那物的源头。痕就懒懒地定格住了。这个过程,用了一个很美的字,叫哭;那物叫泪。
原来,天空也是回哭的呢。乌云是他压制不住的抑郁,只待那只大虫(雷电)大吼一声,于是鼓鼓的泪囊便被震裂了。雨水儿就从那天眼里落下,亲吻过大地,静静地在大地那软忽忽的泥里滑下一道道泪痕,那叫河流。河流和我很要好,她经常让她涌出的泪来看我,所以小鱼儿就老在我这儿串门,告诉我河流沿途看到的泪。
河流,本就是个泪的载体,以泪汪汪的心,泪汪汪的眼去看去感受这泪汪汪的世界。花儿开了,草儿绿了,树儿发芽儿了,虫儿叫了。大家是多么开心的呀。一只小鱼说。但是,他们也会有伤心的时候吧?我问。那是当然了。花谢花飞花漫天,不就是花儿的泪么?草沾黄,草软瘫在地上,疲惫地枯在污泥中,那不也是草儿的泪么?树叶凋零,急急旋动只为落叶归根,难道不算是树儿的泪么?鸣蝉到了春末夏至,数蜕变,那蜕下的记忆的外壳,就正是虫儿辛酸的泪啊!鱼儿感叹。
倘若这些都是童话式的泪,还有什么不可以解释作这美妙透明的字--泪啊?"泪",曾有人去想,这是个最神圣的东西,不然怎有雨水汇成河流?怎有百川东到海?怎有夸父耗尽力去追日?怎有婵娥奔月?怎有卓文君义无返顾地随司马相如而去?怎有黛玉随宝玉下仙界还那浇灌之泪?
思绪不觉走远了,又有一只小鱼来了,我悠哉把思绪拉回。那小鱼告诉我,河流已经到海洋了,他说,从没见过这么荒诞的泪,竟是轻飘飘地悄然驾风归去。另一只小鱼马上争道,这有什么稀奇?在有人家的地方,我就看见房子也流着这种泪呢!那泪还是乳白乳白的,直插晴空。听人们说,那叫烟嘞。。。
一会儿,我在秋千上睡着了。我梦见,我坐在软软的草地上,仰望淡绿色的天空,那里有一张清秀的脸。淡淡的月光从她的瞳孔撒开来,轻轻地颤动。一阵寒风呼啦啦地尖叫而过,一点一滴的与光就被风化,定格在了他们自己的地方,慢慢地消融在黑漆漆的天幕,再去等待明日的某一个时候,被其他月光挤出月的眼眶。也有特别的,风娘娘一时看不住他们,就只好看着他们从滑梯上滑下溜了去。听说,那就是流星。。。我不禁在想,我现在脚下的地球,会不会也是另一个奇妙的泪囊或是其他的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