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花开花落。我在一天天的长大,你却在一天天的苍老。
小的时候,你总是用你的大手牵着我的小手,我挣脱你的大手,死死的抱着你的腿生硬地说:“爸爸,抱抱”你却微笑的说:“你怎么不自己走?”我摇着你的腿带着哭腔说:“不,爸爸,抱抱。”你弯小腰掰开的我手,自己径走向前走去,而我却哭着,跌跌撞撞地追在你的身后……
后来,我学会了跑,我不停的东奔西跑,你就不停的追在我的身后,一次次的被人命危浅抓了回去,但看到你气喘吁吁的样子,我心里乐的像开了花。
再后来,我开始厌恶你,恨你,你总是剥夺我的自由。每一次,当我正玩得起劲儿时,都是你的出场打乱了我的一切。你总是那句话:“回家吧。”而我痛恨的转过身,白了你一眼,暗道:“阴魂不散。”你的脸像铁板一样,装件什么都没听见,也什么都没看见,每次都是这样,慢慢地成了习惯。
记得有一次,我又被你“抓”回家,你打开桌子上的灯,拿起了扇子,我则照例坐在桌前,伏在书上,突然,你边摇着扇子,边剧烈的咳嗽起来,我把笔拍在桌子上,吼着:“能不能,安静点?我在看书。”你急忙说:“不了,不了,你看吧我就是有点感冒。”后来,我还是听到了你的咳嗽声,当我转过身看你时,你捂着嘴满脸通红,无辜地看着我,我又无奈地转过身。
慢慢地我长大了,你老了,我试着慢慢地了解你,你却一本正经,这么多年了,你的笑容不知从何时消失。再也没在你那张苍老的脸上出现过。
记得,去年的个日子吗?那天我要读高中了,而你说你要和母亲去外面呆几年,那天,你送我离开,看着你的身影,不知何时,我已泪流满面,我的泪不知为何不停的流着……
到了这座城市,我开始了新的生活,而你也带着母亲去另一城市,开始你们的另一种生活。
今年,我们放假,我满怀欣喜去看你,见到你时,我呆住了,我仅仅长大了一年,你却似乎苍老了十年。见到你时,你用你那双僵硬的手,又握住了我的手,那一刻,我似乎又回到了儿时,忽然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充满了我的身体,这种感觉这十八年来一直都有,只是我不曾在意。
在和你呆在一起的半个月里,你还是那么“沉着少言”。我们谈论的话题,从未离开过我的生活,记得,你有信中说你生活得很好,而我看到的却是一片狼藉,你在为每天的40块钱玩命的给人打工,那些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在意你的日子,你每天挣40块钱,消费不到3块,一袋七毛钱的劣质洒,包一块二的香烟,一块二钱买四个馒头是你一天的饭,这就是你一天的消费,但你每月寄给我的钱不会迟,也不会少,你距服装店的距离不及我的十分之一,而你光临的次数不及我的百分之一,你距饭馆没有百米遥,而一年了,你从未踏入过半步,你三天的消费不及我一天的消费,而你的所得却是我的成百倍……
看着这一切,我又一次为你泪流不止,这一刻我明白了,那种感觉叫做幸福,我离去你的那一天,我看到你老泪纵横,尔后又幸福的一笑,这一笑,隔了几年,我才看到,那么久违,那么模糊。
无数次深夜里,我在对着夜空问:“你还会笑吗?你还能不能再握的手?我的老父亲。
幸福像花一样,美丽而稍纵即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