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搂住杨爽的脖子对她说:“我有你做知己,一生足矣!”那之前我刚看了鲁迅的名言:“一生得一知己足矣!”我觉得我很想对杨爽说点什么。杨爽的眼里立刻盈满了泪,她直直地盯着我,一下子攥紧了我的手。平常一向能说会道的她,竟然什么也没有说。
我和杨爽一见如故。两年前入学,一群新生挤在大榜前,我在榜上找到了我的名字,立刻大叫一声:“啊!我在四班!”声音尖利可怕。就在同时,旁边有人也这么叫了一声,声音同样尖利可怕,而且与我的声音同起同落。所有的目光移过来。我俩在众多的目光中相视,一笑,一耸肩膀,一吐舌头,一转身挤出人群,一致得像教官喊着口令一样。不用说她就是杨爽,一个同我一样高矮、胖瘦,同我一样活泼开朗,整天蹦蹦跳跳,整天滔滔不绝的女孩子。
很快我们就形影不离了,课堂我俩前后桌,课间操我俩前后排,上学肩并肩,放学手牵手,吃饭头碰头。同学们都知道,假如厕所外面站着她,那么里面一定蹲着我。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的友情在加深。
寒风刺骨,滴水成冰,操场上,我们在军训。“正步走!手与胸齐,摆动!用力!”已经两个多小时了,教官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而我哭都找不着调了。我忘了带手套!双手冻得又红又肿,又胀又痛,每一次“手与胸齐”,每一次摆动,都感到冷风从我的手上穿过,犹如携带着万根针刺一般,我的身体和我的心一起在颤抖,我的动作不断走形,我咬着牙克制着,可我知道我马上就坚持不住了“报告!”是杨爽的声音。“什么事?”教官的声音很冷。“报告教官!她没带手套,我想把我的手套给她戴。”杨爽指着我。教官凌厉的目光看看她,又看看我,全班同学都屏住了呼吸。出人意料地,教官说:“可以,”杨爽一把抓住我的手,揉搓着,放到嘴边哈着气,我觉得她真是想把她的全部体温都给我。她不由分说,硬把手套戴在了我手上。“那你……”“我还热呢,没事儿”?她潇洒地摆摆手 戴着留有杨爽体温的手套,我的手渐渐暖和起来,但更暖的是我的心,那里因与杨爽诚挚火热的心贴近而如浴温泉 我感到有样热乎乎的东西湿润了我的双眼。
接下来两个多小时的训练,杨爽的手被冻成了“红烧猪蹄”。训练结束后,我抱着她的手痛哭不止,引得班里的不少女生陪着掉泪。杨爽却爽朗地说:“哎呀,这个铁石心肠的冷面教官,要是再不停止训练,我可真要坐地上哭了。你知道我怎么挺过来的吗?我就想,一副手套两个人戴,一人戴一半时间,丹娃都挺过来了,我有什么挺不住的。苦不苦,想想长征二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坚持!坚持!再坚持!”杨爽又恢复了她滔滔不绝的本性。
这时教官走了过来,拍拍我和杨爽的头,说:“你们两个都好样的,以后跟我去当兵吧!”“哇!”同学们大跌眼镜,这可是“铁石心肠”对我们说的最温柔的话了。
与杨爽交朋友,使我明白了,拥有友情,困难和痛苦会成倍又成倍地缩小,快乐与幸福会成倍又成倍地增加,拥有友情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