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爱来临的时候 一提起爱,总能使人想到六月如煦的阳光——普照大地,滋养万物,明亮而没有私心,是一种一泻而下的温暖。然而也会有一种爱,犹如月光般婉转而弥漫忧伤,不感轻易触踫,怕是一想起就引起一阵阵心酸无奈来。 故事的主角是我已年迈的姥爷。
姥爷是军人出身,毕业于黄埔军校,光想也可以知道他曾是怎样一位叱咤风云的人物。姥爷从来不会对我微笑或蹲下来叫我的小名把甜甜的糖果塞在我手里,每次他都只是站得笔挺,居高临下的看我一眼,说一句“来啦”,然后就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这就是姥爷在童年留给我的全部印象严厉、严酷、一丝不苟。我从小就知道姥爷不喜欢我——他不喜欢他所有的外孙女。他把他所有的吃食,他所有的慈爱都给了我哥哥。
虽然我并不缺那一些糖果,在别处得到的宠爱也和哥哥一样多,但每每看见姥爷避开我的眼神,看见他把他舍下的吃食,钢镚儿塞到哥哥手中以及他对所有外孙女吝啬的微笑在看见我哥哥一瞬间绽开的时候,我都难过得想哭。因为自己没有犯下过错却被冷落的事实常常折磨我那时小小的 身心,也是在那时体会得到纠心得痛,为那些我爱的亲人的冷落而心痛。我依稀记得一次姥爷坐在藤椅上读他的书,我便在他周围奔跑、叫嚷、搭积木………一切一切只为引起他的注意,只为他能抬起头来对我笑一笑。
现在(从知道姥爷“重男”的那一刻算起)想来,这种举动是多么的愚蠢,那些故事弄出的声响怕是让姥爷皱够了眉头吧! 现在的姥爷早已不像过去那样行疾如风,办事果断干练了。岁月消磨了他的威严和霸气,他脸上的皱纹和下垂的肌肉也使他看上去相当和蔼龄了。也许是因为年岁的增长使姥爷看谈了男女之别,也许他觉得子孙满堂比继承家业更为重要,姥爷对我已经很慈爱了。他会到门口去迎接看望他的我,他会打电话叮嘱我小心身体,他更是在我快中考时去给我买鸡精喝……每一次他小小的关怀总能让我受宠若惊,像是收到意外的大礼,但有时我也会替姥爷难过。
我不愿意承认姥爷已经老去,不愿意承认他的迟暮,我还想看见我敬畏的姥爷严厉地指责我的过错,我甚至觉得当年他的冷漠是姥爷威严和霸气的象征,是他年轻时的标志。 我发现我爱他爱得太深,深到只要他健康快乐我就感到知足;我发现我爱他爱得太深,我宁愿他不爱我也想让他找回到当年的气势;我想姥爷也应该是爱我的,毕竟我是他最小的外孙女。只是我不会让他知道我对他的爱,也不敢,也许我与姥爷之间就将永远隔着一层薄膜,那是童年时就留下的隔阂。
我多想亲手摸一摸姥爷脸上的老人斑,对他说我爱他想陪伴他一直走下去,只是我不能,也不敢,我敬畏的姥爷,我爱的亲人,我只愿我如月光般的爱能让您在回忆的时候也能想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