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说：“黑夜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而我用它寻找光明。”
月色依旧，我渐入梦乡。熟悉的声音、似曾相识的面孔……
迎面走来“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屈原。他沉着的目光、豪迈的吟咏让我感叹。当我沉浸于他博大的胸襟和气势时，那震人心魄的声音已然消失。此时，只有耳畔呼啸的风声。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浑厚的声音、熟悉的诗句。难道是曹操？放眼望去，一位英武的将军独自站在浪花拍打的岩石上眺望远方，仿佛在注视群雄逐鹿的战场。转瞬间，他已变成一位徜徉于庭院之中鬓发斑白的老者。“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这传诵千古的名句穿越时空，余音不绝于耳。
我惊叹历史的深邃，也敬佩这些豪迈的词客。
这一边有听一曲琵琶泪洒青衫的白居易；那一边有登楼远望的范仲淹；大江上有苏东坡把酒声声问苍天，留得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灯光下有辛弃疾挑灯看剑，夜夜梦里沙场秋点兵；李煜难忍亡国的伤痛，满腔愁怨化作“一江春水向东流”；李清照独对梧桐更兼细雨黯然神伤。
暗夜中，我依然在梦中听这唇音的清淡，齿音的合唱。汽笛的声音打破沉醉的美好。
一声火车的汽笛，有多少人驶向远方，哪个灵魂在独自忧伤？我仿若看到了海子苍白的面庞，透着哀伤，远去，消亡。他的生活中也有阳光，也许太少了；他的春天也有花香，也许来得太迟了。空留那一点温暖的文字，让我惋惜：“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我的眼睛在这梦中，氤氲朦胧。我看到了心灵的挣扎，灵魂的涅槃。随着光照刺痛双眼，这些渐渐湮灭的诗作，仍在鞭笞着黑暗，字字带泪，声声不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