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时候特崇洋媚外,觉着国外什么都是极好的。我单纯的觉得,美国跟它的名字一样美,英国男人都是绅士,法国无处不浪漫。
渐渐长大,发现我错了。
原来我脚下的这片土地,比美国更有风情,这片土地上的男人,儒雅起来可以夺人心,这片土地上的故事,比法国更悠久,更传奇。
我一直希望中国能成为一个完美的国度,能成为我孩提时梦中的样子,她已经够美了,但我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包容。
并非是嫌学习辛苦,并非是犯了错误想为自己开脱。中国至今,似乎都缺少了对特殊人群的包容与尊重。
阿尔兹海默症患者、精神病人、艾滋病患者、同性恋者、失独老人、残疾人、乞丐……
他们生活在我们身边,却因为某些原因,失去了被阳光照耀的权利。
作为医生的父亲曾说过:世界上最可怜的人,是精神病人和阿尔兹海默症患者。
是否曾在街上看到眼神迷离的老人,神色恍惚的,似乎在找什么,胆怯的不愿与人说话,却似乎在喃喃的说些什么,兜兜转转,在原地徘徊,再徘徊?
再看看路人,有人上前帮助吗,是不是男孩戴着耳机信步走,女孩拿着手机发微博,穿西装的男人夹着公文包匆匆而过,画淡妆的少妇牵过自己幼儿园的孩子挡在身后,眼神厌恶?
我们每天都可以在身边、网上看到各种各样的寻人启事,他们中有很多都是老人,大多是走失,而他们的照片下,往往都有醒目的几个字——老年痴呆。
老年痴呆——阿尔兹海默症在中国的称呼。
央视曾发起过“为爱正名”的活动,呼吁大家改变这个歧视性的称呼。那个短片,感动了万千网友。
“名字是人类了解事物的首要途径之一。如果起点就是错的,终点往往也是错的。”
我们的起点就错了,这个疾病,在我脑中种下的第一个名字,就是“老年痴呆”。
而另一个名《打包》的公益广告里,那个患阿尔兹海默症的父亲,带着老花镜,在模糊和清晰交替的影像里,看着铁门外敲门的儿子,又细细端详手中十几年前的照片,怯怯地说:“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这已经进入了阿尔兹海默症的第二个阶段——混乱期。他们会记不清身边人的名字,会记不清亲友的相貌,视空间辨认障碍明显加重,很容易迷路。他们的记忆里有大滴的墨水雨点般落下,飞溅,重又滴落,晕散,盖住原有的一切。
阿尔兹海默症发病率随年龄递增,只能通过药物缓解大脑萎缩,没有治愈的方法。
中国目前有近一千万的阿尔兹海默症确诊患者,约占世界的四分之一。他们已进入晚年,为家庭为社会为国家甚至为整个人类,倾尽所能,竭尽全力,做出了自己的贡献。然而在本该享天伦之乐悠哉安详的时候,他们却得了一种病。而他们即将失去的,不仅仅是回家的路。
世上最悲剧的事情,无非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们尚年轻,我们的父母尚年轻,那么,父母的父母呢?你是否常去看看他们,去听听他们的故事,去陪伴他们,在你婴孩时喜欢呆的那棵老榕树下,静静地在温暖的阳光中,坐一个下午……
你还记得这个国吗?这个你一生为她服务的国,你见证了她的出生成长壮大,而她也见证了时光在你美人眼角边刻下了平行线。这个国顶着国际上的压力,几十年来,走自己开辟的道路,已经成了一个繁荣昌盛的国家,她已经有能力,去保护自己的子民。她想报恩,想回报老一辈的你们。她想让你多看她几眼,记住她此时温和稳重的容颜。
我爱着的你,我那么深爱的你,已经不记得我幼时跌倒时无助的神情,没关系,我记得;我爱着的你,我那么深爱的你,已经不再记得我升学时欢乐的笑语,没关系,我记得;我爱着的你,我那么深爱的你,已经不记得回家的路,没关系,我扶你一遍又一遍的走;我爱着的你,我那么深爱的你,已经不记得所有的事情,没关系,它们都在我心里。
眼角有泪水挣扎,是喜悦的、欢欣的、悲痛的、凄凉的、五味杂陈的。
我的国,你会在拥有了包容之后,变得完美。
那样美的国,不会长久地停留在我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