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暂的生命里寻找永恒。”柏拉图如是说。
——题记
荒凉的戈壁,沙和卵石铺成的广袤世界。没有生命的迹象,满目苍凉。地表热浪推涌,晃动出似水的虚幻与缥缈。戈壁就这样赤身裸体,面对苍天 ,始终保持着坦荡、沉寂和冷峻。它像是在对人类暗示着一个真理,人类永远都无法同这里沟通。
而我,就是这被人称作“生命的禁区”的罗布泊中一棵胡杨。
当罗布泊的漠风停止咆哮,浪沙平息时,我陷入了旷古的沉思中。远处,地表中钻出一根根笋尖,地面被掀翻了似的,出现一片翠绿的帷幄;几叶扁舟,在那水榭楼台间穿梭往来,眼前的一切,像是天上的仙境。当我凝视舟上鱼家女的倩影,几乎目堵到她黛眉下清纯的面庞时,一缕袅袅炊烟遮挡了我的视线。一瞬间,落日栖霞在缥缈幻化中隐去。
莫非这是我对罗布泊昔日美丽风光的眷恋,莫非是我在沉思历史的不幸?
不,我是胡杨,临风枯立的胡杨!我属于罗布泊,我在湖畔不朽地伫立千余年,遥望着进入罗布泊的最后村庄――底坎尔。人类总是把生存与生命混淆。严格地说,当我们成片成片地枯死时,才感悟到生存的短暂。我们却用另一种形式延续生命的存在,这又是多么壮观。生存不包蕴生命的全部意义,生命既然开始,就将把生存交给死亡去延续。死而不灭,祖先说,那本身就是一种风景。
我不悔。在这儿,我可以欣赏“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美景;在这儿,我可以“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林清玄说:“生的路上,并不是你在哪里放一个门框,哪里就是唯一的出口,你可以向左向右转个弯,去寻找生命的出口。”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我不悔,是的,愿做罗布泊的一棵枯立的胡杨,笑看风景,体味生命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