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的夜景很繁华,没有阿根廷夜色那般冷清。可热闹的人潮里,我却这么孤独。我心底的寂寞肆意蔓延,浓重的夜空也掩饰不了我的想念。
我又在想你,何宝荣。
那台破旧的汽车在阿根廷公路上风尘仆仆地奔驰着,我虽面无喜色,但心底的兴奋却在澎湃:何宝荣,这是我们的旅途,仅属于你和我。可你中途却下了车,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着你俊美的脸庞,气定神闲。你说:“在一起有点闷了,不如分开一下。我们从头来过吧,黎耀辉。” 然后你的脚步渐行渐远。那天的风刮的很大,只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本以为偌大的阿根廷,很难再见到你。可那场奢华的晚宴上我们不期而遇。我看见你和那些外国人在一起说说笑笑,亲密无间。而此时我正在为客人开车门,然后举起相机,卑躬屈膝地讨生活。你笑意未泯的眼睛漠视了我的孤独,我的心一点点在难受。晚会上高贵厚重音乐声响起,恰到好处地衬托着你的优雅。后来宴会结束,你叫住我,你竟一脸兴奋的像个孩子,无辜又真诚。我的心开始悄悄柔软,可刚才的醋意却瞬间燃烧,我只冷冷地甩开你的手。我看的见你眼眸里那一瞬的失落和黯然,可我放不下尊严,拿不出勇气去抚慰。也许你我注定要陌路,不然为何我们的局面总是难以收场?
直到那天你来找我,我正准备如何酝酿出一副冰冷的面孔,猛然间看见你浑身是伤。你突然就倒在我怀里,像一只遍体鳞伤,在外面尽情疯癫过的小兽,默默地眷恋着宁静的港湾。你送给我一块那么名贵的表——正是因为它你才被洋人打得伤痕累累。我的心底猛然幸福荡漾。可我却不屑地把它让在地上。后来我偷偷捡起,小心藏好。
我的心意一直很寂寞,寂寞到我的秘密只好静静地将给岁月听。不知时光能否洞悉,也许你永远不会明白,你受伤陪在我身边的日子,是我最快乐的岁月。纵然总是奔波劳碌的如此辛苦,纵然在异国他乡卑躬屈膝地赚钱,纵然一次次地放下曾经高昂的头颅,但,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酣然入梦时微微上扬的嘴角,我只在意你非要睡我的床时故作娇嗔的撒娇,那时窗外清风徐来,月光融融,夜色温柔,我突然好想和你一起陪伴到天长地久。
可你注定有一颗躁动不安,不甘宁静的心。你的伤痛也许暂时束缚住你的双脚,却拴不住你的心。有一种鸟是生来没有脚的,他只能一直飞一直飞,累了就睡在风里,它一生只能落地一次,在死的时候。我想你便是如此。当你的伤病日渐好转,我的心也愈发不安。我偷偷藏起你的护照,想这样简单地守住那份地久天长,可你依旧离开,依旧走远。宁静的屋子里,我静静听着自己心碎的声音。。。。。。
不知为何,一个人的时光,思念总是如此容易泛滥。落寞的岁月,相思成疾。我甚至如此怀念你故意说气话挑衅我时那孩子气的面孔,如此怀念你因吃醋对我大发雷霆时那燃烧的怒火。你总是赌气说要走,却每次都厚着脸皮回来。窗外一片绚丽的夕阳,余霞成绮,我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我欣喜若狂地奔到门口,故意换上了一副冰冷的表情,故作镇定地打开门,可我并没有看到你,我只看见夕阳斜晖下长长的走廊,长的没有尽头。。。我的泪不知何时在脸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