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前奏曲
“范特,你来一下,有一件案子,恩……贝克街47号。”内德探长在电话里头说,听口气好像很无奈。
“噢”范特应了声,“滴”地一声把电话挂了。“哼!肯定又是一件离奇的事,否则那家伙一定不会来找我。”他自言自语,手握着石楠烟斗,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时,珀西推门而入,看见满屋子的烟云以及身在雾中的范特,不禁吓了一跳,开玩笑道:
“哇,着火了!”
“别闹了,没看见我在思考。”范特不耐烦地说。
“我看你是在想要不要接受内德那老家伙的邀请去看一看某个奇怪的案子,我说得对吧?”珀西坐在床前,故作神秘地盯着范特。
“小子,有进步啊——”良久,范特又嘀咕了一句,“不错,可......”说到一半,他又不说了,只一个劲儿地抽烟,脸上布满愁云。珀西翘起二郎腿,说:
“还是去吧,怕什么呢,无非是一起杀人案而已,走吧。”
这话说后不到十分钟,两人已经坐在车厢内。黑色的雪铁龙,如幽灵一般穿过泰晤士河畔。范特趴在车窗前,看着一幢幢古老的钟楼和教堂从眼前穿过,漆黑的雕塑上,停息着一只只乌鸦,嘶哑地叫着。偶尔一只夜莺,转眼又消失在夜空。不知怎的,此时突然下起雨来,把乌鸦都吓跑了,一哄而散,范特也只好往里侧坐一坐,合上车窗,看着雨点打在玻璃上又滑落下去。不知到了何时,雪铁龙的速度忽然慢了下来,珀西前倾着身子,念着门牌号码:
“45……46……恩,47!,在这儿!原来是塔尔顿庄园,怪不得总那么耳熟呢。”珀西掉转车头,开始泊车。
“你认识这吗?”范特问。
“噢,我有个舅舅以前在这当管家。”珀西应到。这时,一个人在车外敲窗子,范特从窗子里看到那短小精悍的身子,马上就猜到是内德-巴特勒。
“晚上好,巴特勒先生。”范特推开车门,见到内德仍是一副傲慢不可一世的样子,“恩,好!”听到他这样无理地回答,更是另人难以忍受,范特尽量压低怒火,但指关节还是捏得吧吧作响。这时,他才意识到雨已经停了,珀西也自言自语:
“哎,雨怎么停了?”
“哼!”内德冷笑道,“是啊,下这么大的雨,把脚印都冲走了,不知范特先生是否还有能力追查真相呢?”又轻蔑地瞟了范特一眼,好象在故意刁钻他。不料范特也笑道:
“莫非你们苏格兰警场的人笨到连在下雨前都没来得及提取好脚印吗?”
“你!……”内德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也只能看着范特优哉地从他面前走过。
塔尔顿庄园是一座中世纪城堡式的建筑,室内装潢极其华丽,房子的主人—— 布伦特-塔尔顿此刻正静静地躺在自家花园里的一块草坪上,失去心跳和呼吸。范特走在湿漉漉的草坪上,一边套上塑胶手套,“说说情况吧,内德。”他从警示隔离带下穿过,问跟在身旁的内德。
“尸体于傍晚六点半被发现,死者名为布伦特-塔尔顿,这个家族的最后一个传人。死因是心脏连中两枪而死,从尸体僵化程度来看,具体死亡时间是下午四点”范特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布伦特老先生身着皮袄,颈围围巾,心脏部位破了两个洞,很明显的子弹擦过烧焦的痕迹,脸上的表情呈痉挛状,扭曲得另人胆颤。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是枪杀,而不是别的死因。”范特质问着内德。
“呵!两颗子弹正中心脏,能不死吗?还有,我们调查了当地的民众,据他们说,当时听到了几声爆破声,不过他们以为是——”
“那你怎么解释这个!”范特指着那张魔鬼似的脸,厉声问道:“一般来说,脸部痉挛死亡分三种,一是痉挛患者发病而死,另一种是毒药致死,可我查看了他的口腔,发现并无毒药残留物,最后一种,也就是本案死者的真正死因——窒息而死!”范特说着,将布伦特颈上的围巾扯开,见到内德一脸的惊讶,嘴上掠起一丝嘲讽的微笑,。死者的脖子上,明显地显出一道乌紫的勒痕!
“你……你……你怎么发现的?”内德似乎还有些难以置信,说话都有点支支吾吾的。
“一方面是他的脸部特征,另一方面是这个——”范特指着围巾,“围巾!”内德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对!你没发现他的围巾绑得有点奇怪吗。你看,这样衣着穿戴都很考究的绅士,怎么可能将围巾围成这样呢?”他指着布伦特的那条绑得乱七八糟的围巾,“我看,这就是那个想掩饰死因凶手干的!”一席话,直教内德无话可说,嘴巴也不听使唤,张得大大的。范特见他那目瞪口呆的样儿,只是一笑,便对珀西说:“我们先到别处看看吧!”
大概走了十步,内德又在后面追上来:“且慢,你看看这个东西。”内德丢了一张照片给范特,“这张照片是在一开始拍的,看,死者最先时嘴上放着一朵蓝玫瑰。”内德指着照片上的死者,上面确实放着一朵玫瑰,梦幻般的蓝色,显得格外妖艳,“由于刚才下雨,我命人将这一重要线索封存起来,从这个细节上我断定这是某个植物研究者培育的新品种。恩,蓝色的玫瑰,极其罕见,再……”内德自认为分析得有条有理,没想到范特又用讽刺的戏称:
“当你知道这不过是将军酒吧用来装点盘子的饰物时,不知你是否仍会傻乎乎地认为这是某个笨蛋一样的植物学家将新品种留在犯罪现场,好让我们快点儿将他逮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