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昂首向天仰望头上的确广袤苍穹我都要沉思:这是历史的天空横贯了古今中外。历尽了雨雪风霜你是否湛蓝如初?
每当俯首向地面对脚下的神州完万里我总要呼唤:这是生我养我的故土滋润了天下苍生包罗了世间万象你是否风采依然?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你西起约古东至渤海你用五千五百米的确浩瀚胸襟承载起巍巍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历史。自上古大禹治水你几经改道而不殒历尽沧桑而不衰。可是我们清楚"世界著名的地上河"不是你的骄傲。每当夜阑人静你从高山之巅飞流直下拥抱黄土高原哺育华北平原然而却不知是谁污浊了你的明澈的双眸又是不是谁苍老了你年轻的容颜。当伐木机轰隆隆地斩断那些屹立千年的古木,当成群的牛羊贪婪得啃噬那流翠的草原,你的毛发正脱落,你的皮肤已泛黄,无情的流沙已如毒汁注入你的胸膛,你静静地流淌在泥沼之上,我能听到你新编碎的声音,伴随着夜籁,你的血液汩汩地流动,化为了低低的哀鸣,黄河在哀唱,伴着那泛黄的绝望。
如果说水是文化的源头,那么风是文化的积淀。君不见,柳永离情铸成了“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的柔肠寸断;李煜的亡国之痛化为了“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的无限哀愁;冰心先生对故人的思念凝为“江南晚风天”中“只有佳景,没有良朋”的深情呼唤;毛主席的坚定豁达寄于“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的畅快淋漓。可如今,桃花依旧,东风已逝。没有了如剪刀裁叶的春风,惟有肆虐的狂风,如狰狞的恶魔席卷着漫天黄沙,遮天蔽日;没有了浣溪夏晚的五月凉风,惟有溽热的熏风,和着闷雨黄尘,夹杂着令人窒息的腐烂气味,铺天盖地;没有了迎送断肠人的古道西风,惟有万木欲冻折的凛冽朔风,席卷着昏天暗地的枯枝石砾,奔走呼号,发出对神州大地的汹汹挑衅,一时间,山河变色,天地动容,让人胆颤心寒的狂风揉碎了如梦的柔情。
你有乌黑的羽翼,你有锐利的双爪,你有不惧风雨称雄天下的王者风范与霸气。每当你展翅高飞,翱翔九天,你矫健的身姿,流畅的线条便在日月的光环中永远定格为一尊神的形象。你时而凌驾九霄,俯瞰天下,时而飞旋盘桓,啸傲苍穹。你是一代枭雄,却可怜在**的一声巨响中从巍峨高崖跌入万丈深渊,空谷中回荡着你凄艳的长鸣,划破历史长空,令后世警醒。太突然,餐桌上飘香的肉炙流溢出诱人的油脂,在觥筹交错划拳行令中,你强健的身躯成为人们恭贺新禧大宴宾朋的菲薄祭品。透过那氤氲烟云,我仿佛看到你炯炯的瞳孔正渐渐失去光彩,一抹殷红的血迹沿着嘴角流淌,流淌……神,陨落了——这是一曲悲歌,它无数次的回响在我的梦里,没有声音,没有眼泪,悄悄地哭泣。
大地母亲已向我们深情哀怨地呼唤。
不要等青葱褪尽,再用一双双一次性木筷扎成参天大树来哀悼那已逝去的绿荫——尊重每一抹卑微的绿色;不要等清涧干涸,再用一滴滴浊泪埋葬那夕日的明澈——珍惜每一滴温润生命的水。让我们携手为自然搭建和谐的庙宇,为生命构建理想的殿堂。我们需要有明媚的风,让身体里的每一个缝隙充满温暖的味道,来融化所有冰封的情结。否则,历经支离破碎的挣扎,最终还是逃不过自然翻云覆雨的巨大手掌,等待我们的只能是大片大片的措手不及的空洞和流离失所的荒芜,那股悔恨的液体将会比桃花上的露珠更能拨动人心。
“碧水乍开新镜面,青山都是好屏风”,不能让它只出现在梦里,我们还要看“鹰击长空,鱼翔浅底,漫江碧透,百舸争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