Ⅵ
穆士武接到鲁大明的电话后,便马上从八楼宿舍下来,在宿舍附近租了一辆面的车赶往广州北站,由于路程不远,几分钟的时辰就来到了火车站。
他吩咐面的司机,把车停在了出站口的交通岗亭附近,自己下车去找鲁大明、梁长芬,没走多远,远远地就看见了鲁大明在车站广场站立着。
“大明——大明!”穆士武挥动着双手大声地叫着。
鲁大明听得很清楚,是穆士武在叫他。他循声望去,把帆布挂包举过头顶,不停地挥动。
“士武——我在这里!”
“我早就看到你们了。”
鲁大明、梁长芬顺着大理石铺就的朝士武方向奔来,与士武回了面,俩兄弟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抱得很紧很紧。他们相互寒暄着,士武还问了鲁大明与梁长芬乘车的路途情况。鲁大明感慨地说:
“近山知鸟音,近水识水性。这第一次出远门真是让我们开了洋荤,也闹了些笑话。”
“初次出远门都是这样的,来回的次数多了,也就渐渐地会熟套些。”
“要不是这里有你,我们不知还要费多大的周折哦!”
“乡里乡亲、处近隔邻,出门在外,本就是一家人啰!”
……
穆士武在前面引路,鲁大明、梁长芬紧紧相随。很快就走过了交通岗亭,来到了停在岗亭不远的面的车跟前。随后他们拉开车门,穆士武坐在副驾座位上,鲁大明、梁长芬夫妻俩坐在后座上。从车子启动到穆士武住地,真是眨眼的功夫就到了。
先前穆士武与面的司机讲好的,出租车租费二十元,可这时下车给司机付钱时,他非要三十元。几番讨价还价最后司机还是坚持要二十五元。鲁大明从怀里抽出一张百元钞票,争着要付租钱。
“大明哥,你们是远来的客人呀!要你付什么车钱?快、快把钱拿回去。”
穆士武看讨价还价不起作用,自言自语地说:
“二十五就是二十五,也不再与你费口舌了。”
付过钱,在穆士武的引领下,鲁大明夫妇踏着楼梯上了八楼,走进了穆士武的宿舍里。
这是一间墙体斑驳剥离,空间不足十平米的地方。室内摆放着一张单人床,一个简易茶几,一把木方凳而已。
穆士武从床底下搬出电磁炉摆放在茶几上,把那个生满铁锈的炒锅平放在电磁炉上,插好电源,从一个玻璃罐里,用勺子掏了些化油放进锅里,传来“嗞——嗞——”的响声,室内顿时油烟滚滚,那呛人的油烟味,令人窒息。穆士武在锅里煎了一会儿,分盛到两个洋瓷碗里。再往锅里倒进开水,放了一勺子食盐,等锅里水开了,抽出两耔面条下锅。不一会儿,穆士武把下好的面条端到鲁大明、梁长芬手里。
笑着说:“大哥、大嫂只能将就点,暂时填下肚子。”大明、长芬也没客气,从穆士武手里接过碗,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穆士武看着他们一边吃面,一边给他们讲述前些年,来这里打工的经历:
前些年,他从老家只身来到广东东莞找工作,先后在几个工厂干过钳工、修理工和搬运工,时间最长的干了十几天,最短的还不到半天,有时候老板一不高兴就会把你辞掉。一年前,他进了温塘工业区的永泽电业厂,一进厂就交了100元的押金。早晨7点半开始上班,晚上加班到凌晨1点,除了中午和晚上吃饭时休息两个半小时之外,每天工作时间达15个小时,就是这样干,一天也才挣了40多块钱。工作时别提跟同事说上几句话,就是多看看其它地方,都会遭到工头的喝斥。
现在他来到广州市花都区运科音响电器厂这家企业,主要是生产多媒体有源音箱、数字家庭影院、高科技消费类电子等。工作基本稳定下来了。
……
鲁大明、梁长芬一边吃着面条,一边听着穆士武所讲的打工故事。深深感到农民出外打工挣钱的不易。
穆士武说话无意,鲁大明听话听音,他预测到他们夫妻俩在今后的打工生涯中,将会遇到更多的磨难与艰辛。
等他们吃结束后,穆士武收拾好碗筷。安顿鲁大明、梁长芬就睡他的这张床,自己随手带上门,到其他工友借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