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向来崇尚“让”,凡事都得讲究个礼让三分,终于让到了今天这个完全不正常的地步。让是讲究相互的,但事实往往并非如此。国人在盲目地崇尚让之道的同时,殊不知,自己的民族,也是个容易“得寸进出尺”的民族,“让”在很大程度上成了一种纵容,你让,他就进,这我是深得体会的。
我和弟弟经常会发生争执,从不知什么时候起,父母就一直告诉我,要让着弟弟,于是让到了今天,一争执就出手伤人的地步了。
再说。来到这个班上,就是不知哪次被人当成笑柄后,我很绅士地让了,于是也就自掘了我不折不扣的笑柄生涯的坟墓,你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很乐意,被长期性地当成笑柄的。这事说来奇怪,我还真慢慢接受了这个自找的身份,如果哪天那些低级趣味的人,突然对我万分敬重起来,还就真觉得不正常了,说不定当时就得直感叹“皇恩浩荡”了。要换作从前,我是决不会有这种感觉的,原来,我也很小奴隶呢。
鲁迅先生说得没错,中国人向来就没有争到过人的价格,现在依然如此。估计,这奴隶的心态,也就是这么“让”出来的吧。
很多时候,大家都喜欢把“忍”“让”当成同义词,放在一起使用,在我看来它们更多的是异义。我认为忍比起让,更值得我们去崇尚。在很大程度上,让都是瞎让,没有一个尺度,有强迫性,好像是你必须得做的一件事一样,而且还要做得彻底才行,到最后,往往是,连自己是在让都忘了,如果再突然地不让了,那便感觉是不正常。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几乎所有学生的潜意识里都认为,对老师进行反驳是不正常的了,即使老师确实是错的。而忍,则不同,是有一定限度的,没有强迫性,是主观地,我可以随时随性地爆发,而不必担心会惹来异议,这不是锱铢必报,而是一种分明的态度。
终究在这个充斥着潜规则,崇尚中庸的现实中,这种分明的态度,是很难维系的,也就更谈不上去完成鲁迅先生所说的,青年的使命了。但我依然乐于,用手里的笔作发声部,举世的真理作共鸣腔,来呐喊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