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地看着你,像看一颗遥远的恒星,沉默地华丽。日复一日地转动,却不知自己已忘记痛苦是什么。
那绵长的忙音将我们隔绝。
下飞机后我马上去了小烟家,我以为我在日本已哭干了眼泪,可是在这里我见到了真正的眼泪。
那是一个怎样的家呵,到处凌乱不堪,地上散落着几个烟头和无数陶瓷碗的岁片,它们在我的错觉中不断分成更多细小的岁片,然后用锋利的棱角,将我的希望分割成绝望。沙发上坐着小烟的妈妈,她穿着粉色的旗袍,双腿微侧,很端庄的样子,精致得超乎寻常。可惜的是她的眼里不见有丝毫生气,一直呆滞地盯着前方。小烟坐在另一个沙发上,小E和荩草在她的身边,同样目光呆滞地看着门外,见我近来,不约而同地说:“纤纤,你怎么来了?”
“不是小烟家出事了么。所以我一回来就赶来了。”
门外传来尖刻的笑声,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进来了。她和小烟的妈妈是那样截然不同的两个女人。
画得很黑很粗的眉毛,眼睛周围涂上了浓浓的眼影,嘴唇的口红抹了很多层,看上去活像个吸血鬼。
“你不是很漂亮吗?不是有能力吸引他一辈子不到处跑吗?你倒是引啊。哈哈。”
那样浪荡的声音,像极了梦里的笑声。扭动的腰肢,暴露的衣服,像不像那些疯狂舞蹈的侧影。
有个声音在说:
“谁又认得清谁呢。”
“Ah pah .Fuck!”小烟突然从沙发上起身,向门边的那个女人走去。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那个女人的脸颊上,立即红了一大块。
“你这个第三者。滚!”小烟歇斯底里地冲那个女人大汉,把她推到门外。
“啊哈哈,”女人恶狠狠地说,“你妈不是很厉害吗?不是很漂亮吗?不是没钱也可以把你爸勾引住吗?哈哈,现在的女人,以为有那愚蠢的爱就可以了吗?婚姻要建在金钱的基础上!这个家已经不是你的了,是我的,我的。你懂吗?我的!你爸已经把房子给我了,该滚的是你,第三者也是你,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荩草突然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太多太多我永远无法读懂的东西。
我从心底里起了寒意。
“请你马上走,这个暂时还不可以算你的。法院还没有判决。”还是小E冷静些。
“小E啊,为了一个女朋友来年亲戚都可以不认了?”那个被小烟称为第三者的女人怪声怪气地说。
亲戚。亲戚是什么概念。
小E在我眼里突然变得模糊不清,一个个刺眼的光环从他身上一圈圈荡漾开去。
谁掀起的一指潮汐,背后拥有大片缺氧的华丽。